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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柔然人,张口闭口就是威胁,态度傲慢,又鲁莽无脑。
他们竟还在长安发动刺杀,也不想想长安是干这种事的地方吗?!
人家何忡兵变入城,还得有内应和大军呢,这两个柔然人单枪匹马,居然就去刺杀长公主!
那可不是一般的皇室,即便无权无兵,长公主如今也是全长安万众瞩目的人物,在这种时候动这样的人物,明摆着当众打天子的脸,打整个北朝的脸!
最可恨的是,明明不是自己这边让他们去杀人的,对方现在被追逃,竟还要把他扯上!
柔然都已经快被消灭了,剩下一小撮人逃到敖尔告自立王庭,自称大汗,也敢不知羞耻大放厥词!
闻英已经起了杀心。
此人留着绝对是个隐患,与其等对方被捉住暴露自己,不如先下手为强。
死了的柔然人,自然不会再乱说话了。
但他还在等。
闻英一边与他周璇说话,转移对方注意力,一边等那碗汤的药效发作。
“好好,我不算东西!”闻英故意表现得很愤怒,“但你还敢说你不是信口开河?就凭你们柔然现在那点人马,如何谈得上攻打中原,雁门关钟离的威名,你当是闹着玩呢?”
迁耶在他眼里已经是死人,他现在只想多套点消息,好回去领功。
这长安城里的芸芸众生,每日都有各自不同的心思,为了衣食住行荣华富贵而绞尽脑汁各出奇谋,闻英和迁耶二人此刻也是心思各异,尤其是闻英,脑子已经转过千回百遍。
许多上位者都抱着一种心理,让下属去做一件事,下属就一定会也一定要依样画葫芦地完成,殊不知下属同样也是人,同样也有自己的打算和私利,事情能顺利,往往是因为殊途同归。
譬如现在,迁耶和同伴奉敕弥可汗之命,假扮胡商来到长安潜伏,与闻英的主人暗中联络,由于彼此之前有过合
()作,闻英的主人也想将他们当作一枚暗棋来布置,等着关键时刻起作用。()
谁知迁耶等人不按安排走,他们恨透了长公主,借着闻英主人的关系暗中摸清布防,冷不防就来了一出大的,直接刺杀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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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英现在也不想按照上面的安排走了,他想直接灭了迁耶的口,反正这处院子眼看就要暴露,再留着当暗桩也无用。
听见闻英的试探,迁耶也不以为意,摸了摸胡子。
“以我们大汗的勇猛,若不是姓章那娘们在我们柔然搞分化,大汗早该统领柔然了,如今即便在敖尔告,用你们汉人的话怎么说,东山再起?对,我们大汗也能东山再起,钟离算什么,这老小子在雁门关多少年了,听说前阵子还病了一场,早就快不行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主人跟我们大汗合作,不也是看好大汗吗?事到如今也不妨给你交个底,大汗说了,只要你们主人能在长安说了算,大汗自然可以配合你们,牵制朝廷北方的兵马,还有李闻鹊那边,上次他能赢,纯粹是运气好,趁着柔然内乱才下手,再来一次,可就输赢不好说了!”
闻英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些,他目光闪烁不定,语气也跟这狐疑起来。
“那你们要什么?柔然人总不可能突然发善心,助人为乐了吧?”
迁耶爽快告诉他答案:“很简单,我们只要原先的土地,就是被李闻鹊拿走的西州一带,秦州以西,土地我们守不住,也会绊住我们的脚步,我们要的是那片土地上的财货和人口!”
他放完豪言之后,感觉眼皮沉重,不由皱起眉头,好像意识到什么,但睡意沉沉袭来,迁耶很快歪倒趴伏在案上,连空碗都弄翻滚落在地。
闻英当即不再犹豫,飞快拔出早已藏在身后的匕首,扑过去就往对方要害插去——
他的手被紧紧攥住。
闻英对上迁耶睁开的眼睛,大惊失色。
“你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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