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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湛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别忘了,先前你说过要好好侍奉,就是准备这样躲着侍奉的?”
宋蝉咬了咬唇,只能硬着头皮走近,依旧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他身边,低垂着头。
陆湛今日前来,本也不是为了与她纠缠这些细节,见她如此,便也不再逼迫。
他顺手拿起桌上那副未完成的绣样,细细端详起来。绣的那杜鹃花初见雏形,针脚细密流畅,仿似隔着这布料能闻见花香。
陆湛眸色微微一动。他记得最初见到宋蝉的时候,她的绣工还十分拙劣,绣出的白鹤歪歪扭扭,像极了乡间的土鸡,简直不堪入目。可如今,她的绣工却已精湛至此。
是什么时候练起来的?难道之前也是像现在这样,满怀期待地为陆沣绣制什么东西,才苦练出这样的手艺?想到这里,陆湛的眸色陡然一沉,心中那股烦躁感再次涌了上来。
他放下绣样,抬眼看向宋蝉:“绣得不错,看来你这段日子倒是没闲着。”
宋蝉听出他话里嘲讽之意,神情一僵,低声应道:“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陆湛冷笑一声,未再言语,屋内一时陷入沉寂。
陆湛身上隐约沾染着从千鹰司带出的血腥气,便是屋内燃着香也难以遮盖。
宋蝉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屈指缓敲桌案,似乎极为不耐道模样,她心中也愈发忐忑不安,只觉待在他身边多一息都是煎熬。
陆湛则静静坐着,深吸一口气,似在极力压制某种情绪。
半晌后,陆湛终于开口:“去换一身衣服。”
宋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站在原地迟迟未动:“换什么衣服?”
陆湛皱了皱眉,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看着她不着粉黛、也不打扮的样子,没好气道:“换一身能出门的衣服。”
宋蝉愣了下,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慌乱。
出门?陆湛是要带她去何处?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湛,却见他面色冷峻,似乎并没有要向她解释的意思。
宋蝉仍然有些犹豫,陆湛声音中却已透出些许不耐:“要我帮你?”
宋蝉连忙摇头:“不必了,我很快就换好过来。”
她拒绝的声音太过急促,是真的害怕陆湛会起身,亲手帮她更衣。
看着陆湛的面色变差,宋蝉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迅速转身,快步走向内室,极力掩盖内心的慌乱。
陆湛看着宋蝉匆匆离去的背影,眸色微暗,心中那股莫名烦躁感再次涌了上来。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想要压下心中的情绪,却发现内心愈发烦闷。
他将宋蝉留在身边,是喜欢她从前那般颇具生机的胆大模样,并非是现在这样谨小慎微,对他处处提防。
宋蝉回到内室,手指发颤地打开衣柜,取出一件素色的衣裙。她换衣的动作很快,生怕耽搁太久会惹怒了陆湛。
换好衣服后,她坐在铜镜前,简单绘了淡妆,让自己的面色看上去不算那么差。
再从内室走出时,宋蝉已换上一身杏子黄素缎裙衫,发髻也重新梳整过,面上终于多了几分生气。
“我换好了。”
陆湛的目光在宋蝉身上停留须臾,随即站起身,径直迈步向外:“走吧。”
宋蝉跟在他身后,心中不免忐忑。也不知道陆湛要带她去哪儿,准备做什么,她也只能仔细留神,见机行事了。
屋外的风依旧冷冽,吹得宋蝉脸颊生疼。许久未曾出门,乍一见出院门,宋蝉竟然紧张得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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