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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抹着眼角的泪,对皇上叹道:“雪宝儿的糖糕好吃,这背后的故事,竟也这般动人。”
皇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而转移了话题,问:“那严爱卿,你除了这家酒楼和糖糕铺子,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产业了?”
严律凝思了须臾,便道;“微臣……还有一家打铁铺子。”
这话一说,众人都莫名地笑了。
皇上笑着说:“你名下的产业,还真是跨度极大啊!”
严律微一颔首,转而却眸光对着太后,话中有话地道:“微臣虽有开铺子,开酒楼的爱好。但这些开出来,都是为了咱们大虞着想,若是改明儿,太后娘娘,或者皇上,想要用得上微臣的,这些酒楼也好,打铁铺子也罢,你们尽数可以拿去。”
皇上怔了怔,顺着严律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太后,他没有说话。
倒是太后,她听懂了严律的言下之意,这会子,她是真心对严律满意极了。
*
严律就是想不通,明明今儿在酒楼里,看到的那个身影就是简雨烟,可为何太后口中所言的真相,又证明那个身影不是她呢?
难道,当真是自己看错了吗?
此时此刻,他一个人躺在书房外的草地上,看着星垂的夜幕,听着流水潺潺中,春末夏初的虫鸣,他的思绪飘忽回了简雪烟及笄前……
那个时候,简雪烟和简雨烟之间的差别就已经明显了很多。
虽然两人都是身形窈窕,但简雨烟许是从小到大都爱笑,性子极是不稳,脸庞自是要比沉稳许多的简雪烟要圆润一些。
简明华曾说了简雨烟多次,没有规矩。
但简雨烟毫不在意。
简雨烟最爱各种热闹,好玩之事,寻常得了闲,总是爱带了丫头小厮什么的,出府去玩儿,出去的次数多了,脸庞的色泽自是更阳光康健一些。
反倒是简雪烟,寻常只爱在府中研究针法,药谱儿,喜静不喜动。甭说她因经常施针,食指和拇指之间已经有了轻轻细细的茧子,就说她的脸庞色泽,也是白净清雅许多。
若说简雨烟是一朵烈日阳光下盛开的夏荷,那简雪烟,便是冬末早春时期降临在严律心头的的凌波仙子。
这两人,性子不同,模样也是越发地不同。
就算当年在金陵城,偶尔在街市上遇到简雨烟带着下人们闲逛,严律也是第一眼便能认出。
毕竟,他在金陵城为了追寻简雪烟的身影,练了这样久的眼力,只为对她道一声谢,是绝不可能认错人的。
他越是琢磨,越是觉得这事儿蹊跷。
若是自己和洛江河都没有看错,那定是太后故意隐瞒了什么。
严律蓦地坐起身来,精明的眼眸中闪着灼灼的光,却在转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隐瞒什么又何妨?
他的雪烟,一次次去破庙中送食盒的雪烟,挽救他严律的性命,改变他严律一生的雪烟,终究,还不是成了烈火中,求生不能的一缕孤魂么?
今儿手腕上的那一方清玉色锦帕捆绑得有些紧,仿若捆绑了严律的心,憋闷窒息,生生地疼。
仰望星子闪烁的夜空,严律扪心自问,若是这个人世间有轮回翻转,他宁愿当年被太子燕玄杀死在破庙里,用自己剩下的寿元,换成雪烟的命数,躲过生生世世的次次劫难。
只愿她平安。
而非如今,天人永隔,他连一句最想说的感谢和思念,都无从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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