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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盈歌做得自然,没有半分嫌弃,在辽东时,她也帮产后的长姐洗过沾恶露的月经带。
或许是因为相似的泪痣,盈歌一面搓洗软巾,一面被某种微妙的情感缠绕,朱琏成熟美丽的面貌在脑海中浮动,冥冥之中,和她过世的长姐的样子有了细微的重合。
好一会儿,软巾都搓皱了,盈歌才从这种似有似无,危险奇妙的幻象里逃脱,她感到脸颊微微发热,忙端起盆,极快地躲出去。
夜寒,风一吹,总算将她的理智揪回来。
把水倒进后面的沟渠,借着暗色遮掩,盈歌纵容自己出神,她又想起长姐,其实一个南人,一个女真人,朱琏和长姐容貌并不相似,不过右眼角都有一颗泪痣而已。
心头酸涩,最好的长姐已经不在人间,留给她的,只是一缕无用的思念。
端盆回去灶房,朱琏刚把衣裳穿好,系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洗干净的头发蓬松轻盈,她把发丝都捋到右边,指尖穿梭发间梳顺,用布条扎住。
烛火扑朔,一片倩影轻摇,朱琏抬起头,恰好与进来的盈歌四目相对。
衣裳意外的合身,产后丰腴,藏在布料下的胸脯高耸,腰上的细带勾出迷人的线条,朱琏站在那里,大约被盈歌盯得不自在,微微侧头,半面娇容被柔和的光晕染透,一抹浅红和羞。
芳华匆匆,岁月沉淬的美韵却不曾褪色,如濯洗的羊脂玉,白腻清透,光华暗藏。
一时迷了神,盈歌正自呆站,忽而听得身后头有细微的响动。
哪溜出来的“老鼠”?
珠宝铺选的偏,当不会有别人来,况且脚步声粗重,不像夜盗飞贼,盈歌将盆放在地上,耳朵听着响动,取出系带内层压着的牛皮筋,又从腰袋里摸出一小枚粗糙的铁石。
“过来。”
冲着发出响动的地方喊,基本断定对方的位置,盈歌暗中绞两下皮筋,前端的小块粗布包住铁石,像孩童的弹弓,只不过她的“弹弓”是靠甩动射出。
那人从小楼里跑出,听见声音,反而跑得更快,朝大门发足狂奔,盈歌眼眸微微眯起,甩动皮筋,铁石如炮飞射而出,只听啊的一声,那人即刻扑摔在地。
朱琏听声音耳熟,一惊,当先小跑过去,扶起摔在地上的人儿,果然——
“朱蓉?”
最担心的事情逃不过,朱琏心一沉,可来不及多想,盈歌已经站在她身后,杀气凛然,目光冷冷地扫视朱蓉,刚才的铁石正打在她的小腿上,高高的肿起。
短期内没法行动,朱蓉捂着痉挛的小腿肚,痛得脸色发白,呻吟着,直冒冷汗,朱琏咬唇,忽然转过身,跪在地上,求盈歌道:“贵主息怒,可否让我把她带回去管教。”
明显想从她手里保得朱蓉,盈歌盯着朱琏看了一会儿,目光锐利。
“下次,我会杀了她。”
今夜该做的都做了,盈歌收起皮筋,瞥一眼朱琏,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意,转身离开。
她刚走,小楼里便跑出七八人,都来围在朱琏身边。
朱蓉趁众人熟睡溜走,秦淮珊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叫醒熟睡的娘子们,一同深陷苦境,能互相照应的也只有她们几个了,纷纷起床,跟着来寻人。
“表,表姐......”
声若蚊蝇,朱蓉痛得打哆嗦,右腿根本动不了,她抓着朱琏的衣裳,想说些什么,朱琏却冷下脸,一反方才的担忧,甩开她的手,然后——
啪,狠狠一巴掌扇在朱蓉脸上。
“想死,别拖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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