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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了,这糟货霉着呢。”
云崇青抓起猫崽子,起身往东去。灌了两耳污言,他大概明白愈舒让他走这一趟的目的了。只既然她都吩咐了要好好逛,那他就进屯里瞧瞧。
“小哥,你还没说你哪人?”
云崇青不予理会,从西往东又自东向南,南往北去。屯子还是挺大的,走完都已过午。回去时,路遇一醉汉在唱小娘子白又水…晚上爷儿找你去,爷作船儿,你来摇。
“喵嗷,”黑猫崽子似察觉到了主人的不快,变得小心翼翼。云崇青立着不动。
醉汉晃晃悠悠不知想什么美事,一脸淫相地痴笑:“爷嗝…肯定让你服,等着,爷今晚就去…嗝疼你嘿嘿…”
人走过,熏人的味久久才散。云崇青轻眨眼,驱不尽眸底的浓墨。自古以来,民怕官穷捧富。冯子屯的人,都知道前头那庄子是京里官家的,竟还敢如此。背里没有人推使,不可能。
愈舒的存在,算是时时刻刻地在提醒着邵瑜娘,她是怎么入的温家。不喜了吗?可这是她邵家拿热脸求来的。
回到庄上,神色如故。云崇青回视盯着他的常汐姑姑:“路上捡的,您给兑点水,我给它洗洗。”
心提了一上午的常汐,忙点点头:“唉…好,我这就去。”
走两步又回头,“我家姑娘跟冯子屯没往来。”
来了此,庄上不老实的,就全被她遣散了。空出来的院子,她允给了几家踏实肯干的佃户。
佃户寻常不上门,只有人闹事了,才会出个手。为此,姑娘还给减了一成佃租。现在的清静,不是白得的。
“我知道了。”
余光瞥见正屋门帘被推起,云崇青转眼看去。
吃完午饭就没上榻的温愈舒,走出屋,看了人目光下落,定在那只比她巴掌长点的猫崽子上。
“可以养吗?”
云崇青道:“我把它洗干净。”
温愈舒没言语,转身回了屋。下晌,两车炭才运到庄子,天就落雪了。鹅毛翩翩,吹了快一天的风渐渐停了。
晚上,常汐温了一小瓶酒。常河匀了两口给云崇青:“你肯定会喝。”
他家就酿酒,出了名的。
云崇青看着酒盅里的酒:“再多就不行了。”
“我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再多也没有了。”
常河说着玩笑,留意着小哥面上的神色。
喝了酒,身子暖烘烘。云崇青送走常河,拿书在灯下读。亥正熄灯,炕烧过,睡着极舒服,不一会他的气息就趋于轻缓。夜半,咯吱咯吱…咯吱入耳,好看的眉头微微蹙动,眼睫颤颤一下定住,双目睁开,其中不见一丝迷蒙。
咯吱咯吱踏雪声自他后檐过,云崇青掀被下炕,拿了挂在床头架上的轻裘穿上,推开后窗,翻出屋。低头看雪上脚印,有两个人。抽了抽鼻,酒味中夹着股酸腐。
脚尖点着脚印走,轻巧地绕到屋前,看那两佝偻着背的鬼祟身影扒在耳房窗边,他毫不犹豫地掠上前…
“谁?”
两人察觉异样想转头探看,脖子才动,只脑袋已经被掌住,大力对撞。嘭一声,头昏眼花。
“快…快走,好汉饶命,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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