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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啊幸亏他非“商”,是站在“官”这边。脑中浮现马车入城东所见的奢华,再想一些日子之后陪十二弟拿着钵挨家挨户拜访,心里莫名的舒爽。
记恩立马保证:“到时客满楼一定给你打个好版样。”
“到时就靠你起头了。”
人多手脚又利索,捯饬到傍晚也差不多了。温愈舒取了袋碎银予常汐:“咱们头天入住,算是给大家道个好,请他们以后办差都紧着点心。”
接了重实实的一袋银,常汐知道是给府衙侍卫的:“我这就让大哥去散。”
“嗯,”温愈舒目送姑姑穿过垂花门,转身面向堂屋。知州府的庭院比不得京里家中,但她也没打算花费银子另置宅子。住这好极,虽逼仄了些,可夫君就在府上当值,多美的事儿!
当晚都聚在主院用膳。七个月的小圆包终于得了小半碗没搁盐的鱼汤,那小肉嘴喝的巴啧巴啧的,眼也只盯着自个碗里了。
第二天一早,云崇青换上了蓝色白鹇纹官服,与记恩、六哥出了府衙,府衙外不见昨日的艳丽,眉眼不禁变得柔和。自上去马车,记恩二人骑马伴左右。侍卫在前开路,往知府府衙。
知府府衙,留着半寸髯须的李文满,正翻看今日辖下县递上的公文。昨日知州府外发生的事,他已听闻。谭毅回来没提,但却转达了云崇青今早要来拜会的事。
云崇青,大雍建国以来第二位三元及第,今年将将二十有一。行事上,单就其当众质问谭毅,便可见轻狂。也实属正常,少年得志,长姐又嫁进沐宁侯府。换了他,在这小小的响州府,还不横着走。
如此能耐,却放到穷乡僻壤?李文满合上文书,端了茶小抿一口,压一压心头的不宁。这到底是皇上的属意,还是沐宁侯府的安排?他思虑一月了,仍堪不透,但有一点却清楚,云崇青下放剑指川宁。
“大人,同知谭大人来了。”
侍卫禀报。
李文满又喝了两口茶,才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谭毅入内:“下官见过大人。”
“不必多礼。”
李文满满目慈宁地看着后辈:“瞧你面色不佳,想来又是熬了整夜。公务重要,但你也要当心身子。”
谭毅确是一夜没能安眠,只并非为了公务,而是因云崇青。他自认上任以来,兢兢业业,从不谋私,一心为民想。可云崇青…却不屑于他。也是昨夜,他才蓦然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急躁了。
知府大人只是那么一提,他却以为知州一职就该属于他的。这是何理?
“各县春种情况已呈上,下官都整理清晰,请您过目。”
“你办事,我放心。”
李文满接过文书翻开,一目十行:“不错,春种有序,秋收硕果。百姓能饱腹,我等方算是不辱使命。”
谭毅才将“安居乐业”从心头压下,这又被触动窜至心尖:“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受教。”
“一会云大人到,你同我一块见见吧。”
李文满想,他至多再留响州一年六个月。一年六个月,拖一拖云崇青就过去了。待他离开,响州府如何,就非他的罪过。
要说谭毅现下最不愿见谁,那定数云崇青。只知府大人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推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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