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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顿了顿,裴远之默了一息,开始念眼前搜索到的。
“天上每一朵云朵,其实都是一只咩咩叫的小羊……”
裴远之的声线颇为低沉悦耳,尤其是在安静的房间内,似冰镇后的烈酒,初初听着清冽,回味却醇厚,带着令人耳酥的颗粒感,眩晕,浓烈。
唯一缺点——
语气太过冷静客观,不像是在讲童话故事,而是在讲述和分析案件前情,不带一丝感情。
“太快了,能不能稍微带点感情?”
被子被倏地下拉了一点,露出一双清润黑亮的眼眸,在光线昏暗的卧室内,盈亮似星。尾音拖长,闷闷的,又带着一点祈求似的骄矜,让人很难拒绝。
“这种东西,你让我带什么感情?”
话是这样说,裴远之还是放缓了语速。
房间内温度适宜,低缓的男声也被温柔的夜风染上一点柔软的温度,在耳边厮磨。
那点认床的不适和陌生环境带来的不安,也无声地被尽数抹去,抚平。
季舒楹闭着眼,睫毛轻颤几下,舒适柔缓的白噪音里,困意似潮水袭来,黑甜的梦乡沉沉。
她很快就睡着了。
床上的人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清浅,在安静的卧室内很清晰,带着一种让人安稳的力量。
裴远之的声音也渐渐止住,垂眼看着,眸光不明。
夜风拂动,暗影摇晃。
她侧过去的睡颜安静恬淡,素净的小脸,像做了一个纯真无邪的梦。
往常这个时间,他要么是在律所工作,要么是在出差的旅程上,而不是时间被人占用,在这里念着脑残剧情的故事。
之前的他,永远想不到这个场景。
房间里的摆设装潢暂时还维持着之前的模样,但萦绕的馥郁馨香,让人陌生,那种微妙的感觉很难说清楚。
季舒楹睡着了,不必再浪费时间。
这样的想法滑过,裴远之垂眼,又继续念了一段,直到把整个故事念完。
出去前,俯身替床上的人捻好被角。
梦中的人低低嘀咕了一句什么,呢喃不清,像是呓语,裴远之只听清了两个字,‘渣男’。
梦里也在骂人?
在骂哪个男人?
裴远之很轻地动了下眉梢,走出卧室,将门轻轻合拢。
看了眼时间,深夜十一点,裴远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冻得瓶身挂着透明水汽的冰水,拧开盖,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道,缓解了灼烧的不适感,同时也将升温的神经逐渐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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