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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伊莫斯的手指从他背上划过,沿着绷带的边缘,显然是在确认箭伤有没有裂开。
确认没有之后,他才松开手,小心地扶伽尔兰转过身来躺着。
“箭伤和普通伤口不一样。”
赫伊莫斯盯着伽尔兰,口吻透出几分严厉。
“箭伤太深了,很容易发炎,别不把它当回事,战场上有不少人在受了箭伤之后,看起来像是治好了,但是没过几天又突然发病,浑身抽搐,来不及抢救就……”
想起他看到的那些战士突然痉挛着猝死的模样,赫伊莫斯的脸色越发沉了下来。
因为忌讳那个字,他没把最后半句话说出来。
箭伤后痉挛猝死,那是……破伤风吧?
伽尔兰晕乎乎地想着。
箭伤一般都扎得深,还带着铁锈,所以很容易让人感染破伤风。
依照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准,得了破伤风几乎是必死的。
“赫伊莫斯……”
伽尔兰睁着眼瞅赫伊莫斯,小声喊他,金色的眼像是蒙着一层雾气。
大概是因为带着病,少年的声音比平常要轻一些,低一些,给人一种软糯糯的感觉。
像是蜜糖一样,将人的心一层一层地裹住,甜丝丝的。
那一声轻喊,一下子就让脸色不太好的赫伊莫斯神色柔和了起来。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伽尔兰伸出手,去拽他的手。
可是赫伊莫斯的手是五指张开按在床边的,伽尔兰整个儿抓不住,只能抓住几根手指。
那白皙的手就这么攥着几根褐色的手指。
伽尔兰又小声地喊了他一声。
“赫伊莫斯。”
一边小声喊还一边眼巴巴地瞅着他。
那瞅着他的小眼神,攥着他的手指的小动作,还有那软软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被融化成了一滩水。
赫伊莫斯不自觉地将声音放柔,他的眼底就像是这世上最柔软的水波,小心地、将他眼前最重要的珍宝包裹在轻柔的水波之中。
“嗯?”
“我不想躺着,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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