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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挖坟寻亲的雨夜,温朔露出湛蓝幽瞳,蛾眉月看出来了,温望后来也琢磨出来了。她所有的屈辱、不甘和怨恨都是因为温朔,她不能杀温朔,但如果温朔能亲手杀父,不为是一种报仇雪恨。
嗙一声巨响——
司马大墓整个炸开了,四周立刻卷起漫天土黄色的灰尘,待灰尘落下,越来越清晰的视野中,他看到垂剑缓缓而来的紫袍少年,以及笼罩在周身金光闪闪的咒术法圈。
而这个时候,他蛾眉月居然是光着的,□□!
在恐惧温朔杀疯了,在窘迫温朔认出他,在苦恼编什么理由蒙混过关之前,他先感受到的是羞怯。
剑光一闪,温朔闪到他眼前,桃木剑尖只离他鼻尖半寸,“恶鬼,受死!”
“乒”一声,另一把剑把桃木剑隔开。
腰挂双环佩的少年“哎呦”一声滚到地上,连剑也丢了,“二叔,你下手好重,震得我手疼。这人身上没有鬼气,也无妖气!错杀无辜,天下人该笑我们温氏无能了。”
如果不是温珏那一剑,蛾眉月今日要死于桃木剑下。
温朔——
你够狠!
温朔冷淡的目光扫一眼蛾眉月,很快划开,脚一踢,勾起宝剑飞向温珏,“剑再拿不稳,罚!”
温珏抱住剑,连连点头,“我都听二叔的。”
蛾眉月咬牙切齿喊:“温朔!”
温珏道:“二叔,他认识你啊!”
温朔并不看蛾眉月,只道:“专心,应敌!”
“温朔,你啊——该找个大夫瞧瞧眼疾。”蛾眉月道。
鬼将军朝蛾眉月扑过来。
蛾眉月怒吼:“离我远点!”
温朔捏剑诀,口中唸咒言,“叮叮叮”三个金光咒圈在他头顶、左臂、右臂呈品字形扩大。温珏也念咒,但他只有一个咒圈在头顶。
鬼将军抓起挂在脖子上的一只象牙号角,对着苍茫邙山“轰隆隆”吹响,一时间,晋朝鬼兵被阴风吹来,像砂一般聚拢成形,眼中磷光湛蓝,像是万点幽光浮在空中,飘来。
温朔的三个咒圈还在扩大,温珏的咒圈却停滞不长,连手中的剑都在晃荡。他们身后跟着二十来个温氏门人。
在双方针锋相对之际,温朔突然说:“珏儿,你的衣服脏了。”
温珏一听立刻低头,“哪里?脏死了!”他急忙扯下外袍,手臂连抖好几下,才甩开紫袍。
温朔双眸一眯。
那紫袍飘了起来,吹落在蛾眉月身上。
蛾眉月穿上紫袍,悠长地、怨怼地“哼”了一声,撇开头。
蛾眉月知道温望要温朔杀司马将军之时,一头就扎进北邙山,进到将军冢,但他没其实想清楚他要说什么,更想不出他要怎么办。他知道自己该作壁上观,仇不该由他陈,不该由他申,最不该由他解。他是七元厄运星君,生平谨记干干净净活,不造杀孽,安心等飞升,便是彻底脱了厄运。可他就是想也没想就来了。从什么时候起,他把自己给陷进去了,可惜,等明白了,也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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