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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狱外,紫的是洛阳龙门军,青的是诸星盟弟子,青与紫分成两大片,剑拔弩张,针尖对麦芒。
桃萌脚下剑一踢,剑竖起来,他单足点剑尖,停在鳌足柱顶,“师兄,渊师弟,人是我杀的,我去向师尊认罪。”
谢渊一手扯住桃萌的衣袍,将他拉回来,“急什么?你贸然下去,除了逼你自刎谢罪,我想不出别的结果。”
温朔袖子一挥动,收起剑,双脚踏在鳌足柱上,膝盖折起,借力倒了个头和脚,像块石头一般直坠无极狱底的深渊。
谢渊的另一只急忙手扯住温朔的衣摆,也依样画葫芦把温朔兜回来,“你又急什么?谁都能下去,就你不行!你姐姐见了你,更要气得口鼻生烟,连最后的理智都烧没了!”
谢渊抬起双臂,摇头叹气:“真是两只呆鹅!早干什么去了?疮都捂得那么久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我先下去探探情况,要是情况不妙——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是把伤溃挑破,放脓生疤,还是继续捂严实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谢渊跳下无极狱。
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温珏就像是一颗尖锐的石子,卡在鞋子里,虽然暂时没有阻碍前行,但就是走了一路,硌了一路,实实在在鞋子里边卡着,就算现在不抖出来,迟早要硌出血。
时间一弹指一弹指地被两人熬过。
桃萌感觉自己被两个小人拉着,不断在光与影之间横跳。他一方面觉得,做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受罚。他应该立刻下去,把事情做个了结。可另一方面他又存了侥幸之心,觉得,温珏害人,死有余辜。道盟让温珏活,本就是有失公允。如果秘密随着恶人之死永不见光,他为什么不能死呐?
终于,温朔开口:“桃子,我希望你下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是你做的。”
听到温朔这般说,桃萌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哑然道:“好。”
桃萌正要跳下无极狱,温朔拉住他的袖子,“等等,听我说完。”
桃萌轻轻吐出一个:“嗯。”
温朔说:“在山洞找到你的时候,其实我也曾怀疑过是你做的。只不过,我无法容忍他们不由分说就伤害你。你的命就悬在眼前,我不可能袖手旁观。在魁星阁,我曾问过你,参宿之事是不是你做的。你说你不记得了。如果你只说了这些,我不会站出来,与你同罚。可你又说,你杀了温珏。你或许认为这句话会吓退我。可你不知道,正是因为这句话,我选择相信你。”
“在性命垂危之时,你想到的是让自己加一重罪,为的是让我不要轻易许下承诺。我决不允许你因为没有做过的事受到惩罚。可反过来,事实就是事实。温珏的确是你杀的。他罪当伏诛,却不该由你动用私刑。我此刻让你去认错,与当日决心与你同罚时是一样的。桃子,我想向你承认一件事,我并非是对你存私。你与公道之间,我选择后者。”
原来温朔执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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