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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真是因为温朔,尚有回转的余地。可自己刚才用温朔留给他的火咒烧曹云。虽然很可能没有烧死,但梁子肯定是结下了。他想要留在了了书院念书,而这个曹云是书院的主人,就算去主动道歉,女儿家存着小心思,表面应付着,日后却有的是手段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折磨他。
要杀了她吗?
不行,他必须留在了了书院。
要忍受这个变态女人的折磨吗?
好像暂时只能这样。
每当不得不去忍受,不得不低头的时刻,沈黛就觉得自己是活该,渺小和无能之人不配拥有顺风顺水的人生。这种时候,折磨心智的恨会在身体里燃起滔天业火,点燃自己,烧向他人。
沈黛想起谢渊走前说的那句话:“要像癞皮狗一样精精神神地活着。”或许在谢渊这样的人眼里,这只是一个生动贴切的比喻。但对于沈黛,这是血淋淋的事实。
没人会愿意被别人当成是畜生一样对待。可如果在心底事先将自己想象成畜生,像畜生一样死皮赖脸,像畜生一样生命旺盛,像畜生一样以“活着”为唯一,他就能做出一些常人难以忍受的、常人为之不屑的事情。遇上艰难异常的境地,要么忍,一辈子就这么窝窝囊囊过,要么还是忍,相伴福积蓄力量,挣脱出去,总有一天,踩住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的脸。
挂在桂花树间灯笼最后闪烁了一下,火绒在稀疏的笼中熄灭,黑暗像是毯子一样披到沈黛身上、脸上、眼底。火烛爆裂的这一刻,沈黛已经下了决定,他要用风咒唤来温朔,让温朔过来调停他和曹云之间的矛盾。之后,在曹云的眼皮子底下“乖乖”讨生活。
此刻,那种荒诞的感觉又找上沈黛。
他不信任曹云。
难道佩一模一样剑的温朔就可信了吗?
沈黛浮在盘错的枝叶间,用手轻点胸口,换了声:“风。”
风咒没有和预想的一样从沈黛胸膛钻出来。沈黛再点胸膛,更为大声地喊了一个“风”字。还是毫无动静。沈黛想起刚才在屋子里使用“火咒”,咒火是从躺在地上的身躯里蹿出来的。他又想起,温朔说过“符咒是种在他身体里”的这句话。
一切都说明,要使用风咒必须靠近真正的身躯。
可用脚底板想也知道,曹云没追出来,是等着他自己回去。一想到刚才的痛,没有温朔在场,沈黛真的有些怕这个曹云再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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