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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歃血盟汉军渡黄河 断陈仓仲达起毒计（第1页）

“贵客请上座，下臣无礼，冒犯上使，罪无可赦，本王亦有失偏颇，还望海涵。”彻里吉之所以能在诸羌部落中崭露头角，拔得渠首，能识时务也是其优势之一。

昔日冀县城下，姜维就放了一回水，这次自己已为其制住，却亦只是擒而不杀，说明季汉方面的确实是有谈的诚意。毕竟帐内区区十几人就打的百余羌兵毫无还手之力，帐外之人还能神鬼不觉的隔绝大帐与外界的联系！这个右将军独孤彻，着实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对此，彻里吉毫不怀疑只要这群魔鬼想走，不论自己死不死，都没人拦的住。

曾几何时，西羌的对手都是地方郡县的非建制士兵，甚至民夫，自董卓之后很少有与正规军交战的经历。但阳平、天水两次作战，彻里吉着实是领略了中原人恐怖的作战实力，再和季汉敌对下去，吃亏的只会是羌人。况且有孟获珠玉在前，西羌也着实该考虑迎接季汉新的对外政策了。

对于彻里吉只是避重就轻服了个软，独孤彻自然不爽。但此行的主要矛盾还是汉魏西凉之争，现在较真划不来，也就顺坡下驴，见好就收。

谈判之路已然铺好，具体事宜自有费祎与之商谈。独孤彻密遣一人传信，教王平将军队开赴羌土，随后自与马岱姜维谈笑风生去了。

不数日，汉军便已入得羌土休整。而彻里吉得知独孤彻身后还有汉军，会谈进度也是肉眼可见的加快了。最终协议西羌在汉魏之争中保持中立，待凉州归汉后再开始番属国的责任与义务。以及恢复一切衣食住行的贸易往来，传授耕种之法等等杂项内容。

在此期间，汉军不杀不抢，行端影正的作风，也初步颠覆了羌人对汉人的固有印象。为表诚意，费祎与彻里吉歃血为盟，彻里吉令族人助汉军于黄河上搭建浮桥，又取干肉数车，良马百匹相赠。独孤彻回以盐巴，蜀锦等物后，即渡河麾师东进。访羌之旅，圆满结束。

……

话分两头，却说郭淮尽遣斥候在沓中以北，黄河以南，襄武以西的大片地带找了十数日，皆不见汉军踪影。而其行动留下的种种迹象，却又都指向西羌。如此怪事，使郭淮着实难以判断独孤彻是何目的。

不是打金城吗？跑西羌干嘛？

毕竟羌汉不睦，独孤彻率军犯境，彻里吉安能罢休？只昔凉州兵力无多，如若贸然越境，一旦金城告失，凉州防务必然土崩瓦解。不然东西合击，就算他独孤彻侥幸逃脱，也已难成气候。

但自己清楚，独孤彻也必然清楚，自不可能将军队带入死胡同。他就这么自信吗？

光想是永远也想不清楚的，郭淮再次派遣细作入羌土探听，方知独孤彻另辟蹊径，终以“外交”手段化解此劫。而今汉羌已然和解，汉军也已渡过黄河而去了。

不是？金城在河东，你跑河西去干嘛？

郭淮轻兵急出，反而扑了个空，技不如人，也只得叹服。而独孤彻渡过黄河，便是彻底断绝回返益州的道路，实打实的有死无生，对其目的，更是难以猜透了，但肯定不会是金城。无奈，也只得等待司马懿回话，在做打算。再者汉军渡河，反而可以对魏军形成有效防御，如今主动权尽失，强行追击，得不偿失，亦惟有还师金城之道。

……

却说司马懿得郭淮之信，登时喜上眉梢：这报仇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一次定军山，一次街亭，司马懿在季汉手里连续吃瘪两回，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如今独孤彻现身陇右，不论他想干什么，孤军远征，就是将其灭杀的绝佳机会！如此良机，又岂能放过？

遂忙令侍从唤郝昭、夏侯霸、陈泰、王双、徐质、王基、秦朗、戴陵等一众麾下将领入府议事。

正所谓天下英雄之见略同，季汉处于高速发展窗口这件事在曹魏高层之间也是普遍共识。

但对于如何处理独孤彻孤军犯境的问题，在场诸将却意见不一。大多数将领都在独孤彻手上吃过闷亏，对率兵将其胖揍一顿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却也有不少人认为汉军是声东击西，真实意图当在长安。且曹彰有令在先，雍州还应驻守为上。司马懿则是表示：依孔明脾性，如欲大举进犯，蜀贼早过扶风矣，又何故徘徊偏鄙乎？

争议多时，终是人多的一方声音更大，稳妥派之首郝昭眼见事态将定，也就妥协道：“如都督必欲亲往，还宜早定雍州防务。”

司马懿笑道：“伯道何虑之有？斜谷、骆谷、子午谷山高路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惟陈仓道可通大军。吾料诸葛亮必无大张旗鼓可能，纵其必欲行此险径，我等垒断山道，复各驻千人设防，足以御之。伯道可亲率万人驻陈仓，扼守散关，彼纵千军万马，何足道哉？”

“然则如彼再出祁山何？”郝昭听闻司马懿只带雍州半数人马，也就放下心来。一同谋划凉州战局。“独孤彻乃季汉重将，如其有危，诸葛亮安能任其败亡？若其破釜沉舟，尽起益州之众，与独孤彻里应外合。一旦得手，恐潼关以西，非复国家所有也。”

对于郝昭的顾虑，司马懿自然也清楚。但自料有主场作战加地形优势，还是决定梭哈一把：赌的就是在诸葛亮反应过来之前将这支汉军吃掉！乃道：“纵此贼以身作饵，放竿钓鱼，吾等速溃之，饵已不复，竿将安从焉？

安排好雍州防务后，司马懿又作书一封，令郭淮将军队摆开，但勿与交战，盯紧独孤彻行踪即可。如得便利，能压制其活动空间更好。汉军无后方作战，久无缴获，无法因食于敌，届时侯雍州兵至，两相合围，纵然子牙复生，张良再世，也只有溃败的份儿！

计议已定，司马懿乃率余部兵将，踌躇满志，西征凉州。

只是魏军还没走几日，郭淮的第二封信又到了。

司马懿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以为是郭淮告急，忙一目十列迅速浏览毕，却只留下一声惊呼：“蜀贼竟已窜至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