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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历史还是当下,也不管是邪神组织还是官方组织,任何一个有知者势力,都有探索移涌秘境,并在其中建造秘仪活动场所的需求,因为这些地方由见证之主的神性活动残留演化而成,天然具备很多在其他场所难以实现的神秘学功能。
如果调和学派或长顺密教曾探索于此,甚至在某段时间内,将其作为过相对固定的“研习场所”或“法事场所”…
那么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这些人需要在其与醒时世界之间频繁往返。
不管是依托于第3史遗迹的模式,还是有新的折返路径,总归要有一种相对稳定的方式。
如此心中考虑着,范宁突然觉得自己手腕和脖子几处被点上了丝丝凉意。
雨?还是?…
范宁抬起手臂,仿佛昨日情境重现,他看到了皮肤上几处如针尖般大小的颜料污渍。
一想到那个过于逼真的梦里,己方最后被包裹溶解的场景,他心中的不适感和焦虑感又强了几分。
他根本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出去的,是噩梦做到头后梦醒了?还是,由于“旧日”的原因?
依稀记得最后所见的那个见证符是闪了一下,可是这一次,“旧日”不在自己身上,为了防止污染,也为了应对特巡厅某天突如其来的搜查袭击,“旧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封存在启明教堂了。
范宁尽可能加快了几分步速,但不知道在梦境里这是否具有实际意义。
眼前这个如天体版巨大的多层建筑,仿佛触手可及,但感觉上过了两三个小时,其距离好像还有一半,自己仍在巨大的黑白扭曲平台上奔走。
好在颜料雨的态势似乎不大,梦境中的行步也没有什么体力消耗感,一连似乎过了六七个小时,范宁终于来到了巨型直角三角形的斜边起始脚下。
视野所及之处,一些偏下的层存在蜂窝状的空洞,也许那是房间,但其间又生长穿插着密密麻麻的耳蜗状管道,这让人觉得它不是一栋建筑,而是活物。
环境中散发着如溃烂浓水般的不洁气息,范宁抬脚,跨入了门槛后,场景似乎就如梦境般的不连续跳跃了,他站在了建筑内一处,被分成无数个蜂窝隔间的平层。
高大平滑的石材撑起了至少二十米的层高,这不像是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出的材料,各种浮雕、板材和石像暗示着人的五官结构,又不合重力关系地倒伏、横置、漂浮,偏偏还带着一些偏暖色调的暮光,盯着过久便听到似风声又似耳语的空洞持续音。
一种强烈的厌恶和眩晕感击中了范宁,他有些呼吸困难地俯身喘息。
然后,小臂上,袖口内,骤然的紧绷感让他再度警觉直立。
抵抗“池”相污染的礼器“凝胶胎膜”?
范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想到了《痛苦的房间》,因为这一点都不算意外遭遇,事实上考虑到如果再次进入暗门,就一定会与《痛苦的房间》相遇,他一直都备着“凝胶胎膜”。
这件礼器不仅在封印室时就成功抵抗过它带来的舌尖滑腻腐蚀感,后面也被送到指引学派鉴定过其效力的真实性。
只是,这一次直立…
范宁恍惚间终于看到了,巨型建筑的第一层,自己所在的蜂窝状隔间之一,那幅画作,就悬在自己正前方的石墙上。
不是什么所谓产房与产床的室内写生。
一幅站在赤红色教堂拱廊背景前的女子像,肤色苍白,挂有耳饰并剪着深红色短发,但特征和情绪难以捉摸,也无法辨认年龄,其五官与面部的线条在认知中难以拼接为一体,就像将储物袋中的物件一股脑倾倒在桌面上。
画作名也不是《痛苦的房间》。
新的名字,和梦境中其他不可抗拒的知识启示一样,直接植入了自己脑海里:
“绯红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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