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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玉只担心郎中会不会发现她并非人身,哪还有心思去管他反常行止。
老郎中捻须蹙眉,手捏丝线,细细切了片刻,缓缓道:“怕是喜脉。”
菡玉大吃一惊,伸手就要去扯腕上丝线,却被杨昭死死按住,抬头只见他双目炯然喜不自禁,才恍然明白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她一时心乱如麻,面色如纸,双手被他握在掌中,也忍不住簌簌发抖。
杨昭隔着车帘问:“敢问老先生,为何说‘怕是’?”
老郎中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二位请里边说话。”
菡玉心思纷乱,沉默不言。杨昭取了兜帽遮住她面容,抱她进医馆内堂去。围观众人听大夫说是娘子有喜,出来的却是两名男子,还搂搂抱抱不以真面目示人,都好奇地往内窥视。
到了内堂无人处,老翁方道:“不是老朽故意要触郎君娘子的霉头,只是以实相告。娘子脉息弱微气血两虚,几至人之极致。恕老朽直言,若不是亲眼见到娘子气色尚好,真要以为是病入膏肓、命不久长了。这是天生的不足之症,无法根除,好生歇息调养许能有几分起色,只是……只是命中注定无儿孙满堂之福了。娘子这月余来是否常觉四肢乏力、腰腿酸软、气短心慌?”
菡玉轻轻点了点头。
“这正是因为胎儿日渐成长,母体虚弱无法负荷之故。方才看娘子行走亦不自如,如今胎儿方三月,就有如此症状,再过一两个月……”老翁摇头长叹。
杨昭急道:“难道这孩子就与我俩无缘了?”
老翁只道:“刚有身孕的前几月最是危险,若能安然度过,则把握要大上许多。我且开两剂补身安胎的药与娘子吃着,以后每旬来复诊一次,如有异常请及时告知老朽。奉劝二位当断则断,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杨昭凝眉道:“一切以大人为重。”
大夫便开了几剂药,又细细嘱咐平日须注意的事项,说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方离开。
门口看热闹的人早散了,杨昭重抱菡玉回车上,她却一直木呆呆的,默不言语。
杨昭心中既喜且忧,揽着她道:“玉儿,你现在有了身子,我可不放心你在外头了。我平素也是自住一个院子,地方宽敞,你就搬来和我一起住,也好照应周全。”
菡玉满面愁容,却未反对。杨昭见她默许与自己同住,大喜过望,想与她说婚事,又觉得眼下实在不合适,忍住没有出口。
菡玉轻道:“相爷,我的身份……可否先不要声张?”
他连声答应:“好好,等养好了身子,我再去向陛下……再作打算不迟。你放心,我就说你身染重疾,在我府里养病。家里的人我自会管束安排。”
菡玉道:“越少人知道越好。”
“都依你的意思。你总要个贴身的人照顾,隐瞒不住,不如把小玉接过来。”
“她自有机缘巧遇,还是留在东郊吧。”她摇头,觉得有些乏了,闭眼枕着他肩头,“叫明珠来就好。”<p>oxi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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