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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马前程只觉得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十分陌生,过去的他虽固执,但终归是听得进去好话的,也会懂得自我检讨,修正错误,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以分清主次的。
例如此时,在挑刺的是大明正二品的武穆侯爷,他另一个身份还是大明十三省巡抚,皇上的宠臣,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定他们的生死。
林川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朱家的大明王朝,最忌讳的就是官员谋反,勾结邪教已可认定为谋反行为,别说砍头了,三族之内都难见一个活口。
既然林川现在给了他们机会,该好好珍惜,认真的将鲁地救难会与白莲教进行切割,配合林川完成一切围剿白莲教的动作,才为上策。
如此浅显的道理,马前程看着咔滋咔滋吃个没完的韩杰,不明白为何他能无动于衷。
“如果,如果我们真的抛离了白莲教,你觉得山东境内会发生什么?”韩杰没有否定马前程所言的迫切性,啃完了一根骨头后,他一边擦手一边反问道。
“能发生什么?只要能解决吃穿,这种邪教根本不足为惧。”马前程手握无畏营,你让他远征塞外痛击蛮夷要考虑考虑,在省内平定邪教还不是手拿把掐。
“马大人好大的口气,一口一个邪教,要不是知道您说的是我等,还以为您在骂别人呢。”没等韩杰发言,从会客厅的内堂,一袭雪白道袍的天灯道长手拿拂尘走了出来。
在此得见这弥勒的关门大弟子,意气风发的马前程,瞬间呆若木鸡,不由站起身来,问候了一声,“天灯道长?您怎么在这里?”
“佛祖夜观星象,知道两位大人这遇见了麻烦,所以命我前来助尔等一臂之力。看来佛祖终究还是错付了,我还想着帮你们,你们却只想着诛灭我等。”天灯道长抚须坐在了韩杰身旁,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马前程,“现在我就在这里,山东境内,十余万教众,五十万的信徒皆听贫道号令,马大人既然想诛灭白莲教,何不此刻先从贫道下手?”
“道长,我不是那个意思……”马前程被天灯道长看得脊背发毛,“方渊不是普通人,可直面圣上,他已经注意到了白莲教的动向,继续闹下去,如果圣上下旨讨伐,道长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那马大人的意思是?”天灯道长洗耳恭听。
“解散山东各地教坛分舵,偃旗息鼓,避其锋芒,只要不走到台前,大肆举办集会,山东这么大,还是可以有藏身之地。”马前程替对方都想好了对策。
“明白了,我白莲教一年多来,替诸位挡住了灾民滔天的怒气,串联山东境内各界官员,助力鲁地救难会的构想成为现实,换来的不过是藏身之地?
既然不想走到台前,我等一直藏身山林,还需两位大人给我白莲一线生机?”天灯道长在笑,但一字一句都像刀子抵住了马前程的咽喉,让他哑口无言。
天灯道长之强,绝非什么弥勒弟子的身份,而是山东境内上到布政使,下到威海卫的总兵大人,无不以他马首是瞻,他的豆蔻还少丹已经让不知多少权贵上瘾,甚至可以为药违抗圣命。
“道长,切莫为难马大哥,他也是为我好。说一千道一万,坏的只是那方渊小儿,如果不是他威胁马大哥,马大哥也不会出此下策。”韩杰反倒替马前程说起了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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