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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近,塘边的青蛙受惊,扑通扑通跳下水去。他笑道:“不小心打扰了你的故友。”
菡玉怔忡地望着那片荷塘。
许多年没有见过这样广阔的荷叶了。相府里也有荷塘,人工挖就,几丈方圆,直接就能望到对岸。去年冬月里回衡山,荷叶都败了,满塘冻成了一块冰,冰面上杵着几茎枯枝。
细数起来,还是下山之前那个初夏最后一次见。荷花还没有开,水面上一溜嫩绿荷钱随波荡漾,仿佛还未从沉睡中醒来。
过了这些年,那段尚无形体、倚莲而居的混沌日子几乎已忘却,现下面对似曾相识的满塘莲荷,回忆起的也只是零碎片断。
忽然间他收紧了五指,那些隐约的迷思便都悄然消散,只有身边这个人和他握着她的手,切实而清晰。
杨昭转过脸来,微微一笑:“如今就算到了冬天,荷花败了,鱼虫潜了,你也不用怕一个人寂寞。”
她低下头,悄悄扣住他掌心:“玉儿早就不寂寞了。”
“好,好……”他喜不自禁,捏一记她的手心,“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准备一下。”转身往树下去。
菡玉回头去看,他弯腰在树底下不知摆弄什么。她走近去问:“相爷,你在做什么?”
杨昭往地上用力拍了两掌,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自言自语道:“这下应该都弄平了。”
菡玉只看到地上白乎乎的一块,弯腰下去才认出那是他的披风。她正想站直身子转过来,冷不防被他一推,跌倒在那披风上,人就躺了下去。
杨昭在她身侧坐下,一手搭在她肩上,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平,硌到你了?”
菡玉顿时满面飞红,结结巴巴道:“相爷,这里野地荒僻,幕天席地,我、我不习惯……还是等到了城里……不,等到了成都……”
杨昭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哑然失笑:“我是怕地上潮湿,才把披风铺了让你坐,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菡玉这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脸上更红。
他却侧身过来,邪气地一笑:“难得你如此主动,我还没有想到,你倒先提出来。我若不从善如流,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心意?”
菡玉慌了手脚:“相爷刚刚不是和我约法三章……”
“我只说不做你不愿之事,”他贴近她耳边,气息吹得她耳朵微微发痒,“但如果我有办法让你愿意呢?”
她一边往后缩一边推他:“相爷再这样,我就也不守约定了。”
“好啊,那就大家都不守。要不这样,咱们一对一交换,你说一句我不爱听的话,我就做一件你不愿的事,怎样?”
她瞪大眼:“这、这……哪有这样交换的?”
杨昭皱起眉:“这句话我就不爱听,好,换一件。”说着手就不规矩地来搂她。
菡玉瞠目结舌:“我哪里说错了?”
“这句话我也不爱听,再换一件。”
她气结:“你、你使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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