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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邓氏见了礼,妍姐儿和周巧秀两个就相熟了起来,连带着杨氏几个也经常在府里走动,不过大多数是去坐着绣绣花,谈谈天,没什么大事。
周稚宁也就渐渐放松了对杨氏的注意,毕竟她也只有一个人,每日族学里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再加上她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念书,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分给杨氏。
周府里的族学虽然看起来不成个样子,但规矩很重,每日都要点卯,时间就在卯时二刻。
周稚宁才点过卯落座,不久就看见林老师带着一个穿着宝蓝色褙子,腰间挂着块美玉,眉眼俊美的少年人走了进来。
一见着人,周稚宁就猜出他估计就是子弟们口中议论的那个唐衔青。
唐衔青的父亲是内阁大学士唐纳之,官居正五品,照理来说是比周允能这个正四品大员的官位低些。但前些日子圣上刚刚下旨,封唐纳之为太子太傅。这个并非虚衔,而是太子货真价实的老师。
因此作为唐纳之的嫡子,唐衔青的地位身份高的吓人。
林老师大概是得了通知,一来就将周明承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预备让唐衔青坐,至于这个座位的原主人则被挪到了下一排。
学堂里的座位本就刚刚好,如今忽然多插了一个进来,倒连累了周稚宁往旁边多坐了一个,本来好好的方块阵型,此时多出来周稚宁这么一个点。
那边唐衔青的视线在整个学堂内环视了一圈,眼神落在周稚宁的脸上,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不由多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才笑着坐下了,与周明承互相见礼。
“子瞻兄,去年考场我们可还见过面,如今再聚首,竟然如此有缘。”唐衔青笑道。
去年童生试的时候,唐衔青和周明承一个考场,二人早就见过面,关系颇为友好。
周明承也笑:“有为兄瞒的我这样紧,一丝风声也不透露。还是听同窗们闲谈才知道有为兄要来族学。”
“你知道我最受不得拘束,学堂里又闷得慌,我这是几次三番推脱不掉,这才来的。”
唐衔青笑道:“不过若我早知道你们学堂里有一位美人儿,我肯定不会那样百般推辞,你也能早些接到我的信了。”
“美人?”
周明承一愣,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张冷清的面孔。
他不由抿了抿唇瓣:“有为兄说的应该是我宁堂弟吧?她容貌确实生的好,只是她身为男子被叫做美人不合礼数,还望有为兄莫要开玩笑。”
唐衔青奇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正经了?那堂弟与你家很亲近么?”
周明承看着唐衔青这张风流俊美的脸,平静道:“先不论亲近与否,我那堂弟终究是堂弟,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担点责任。”
这番话说出来,唐衔青随意的笑了笑,转过身去,开始翻阅桌案上的书籍,显然并不觉得周明承对自己的庶弟都不愿多管,还对一个堂弟有什么责任。
周明承却回过头往周稚宁那边瞥了一眼,眼眸微沉,心中不知为何有点淡淡的不快。
*
如今已经十二月中旬,离童生试还有不到三个月,即使林、李两位老师平日总是刻意迎合周家本族子弟,但这个时候也稍稍把注意力分给了周稚宁这些马上要入场的学生。
周稚宁坐在这个“刺头”的位置,前后都没人,只有身边坐着个赵淮徽。
不过自从上次赵淮徽被她讥讽过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只是这种不说话可能是她自己单方面认为的,因为她有时候发现赵淮徽会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她,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似的。但是每每尚未开口,她就故意做出疲倦的姿态将之挡了回去。
久而久之,赵淮徽也不再露出这种表情了。
周稚宁对此感到很受用,毕竟他俩阶级不同,三观也会不同,多聊两句,也许两个人结下的梁子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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