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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传统而又远离尘世的村子里,重男轻女十分常见,高家娘子能如此对待她的女儿,季窈在一旁看得直抹眼泪。
这红色药丸塞进黑色药丸里十分费劲,先要把黑黢黢如拇指大小的清心丸掰开,塞入红色解药之后再用力揉搓成型,严煜看她费一番劲,实在有趣。
“怎么不用红枣了?”
少女又斜他一眼,表情精明。
“那小孩吃红枣可以‘囫囵吞枣’,吃不出里头有颗硬邦邦的解药,大人如何吃不出?要是让她知道了,以后指不定多少麻烦。所以干脆直接给一颗药,就水吞服,不准嚼,如此她必吃不出来其中的异样。”
果然是她想得周到。
看着高家娘子感恩戴德吃下去,为防止其他人起疑,季窈又把从木绛那里得来的十余粒清心解毒丸都发出去,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用处,好歹求个心安。
严煜自始至终站在季窈身后,看着她真救人也好,假演戏也罢,少女眉飞色舞,灵动出尘,鲜活又明媚的身影倒映在他眼里,宛若花间飞舞的彩蝶。
此行如果没有她,严煜实在想不出他这一趟会有多少痛苦和煎熬。
回想到龙都就职后的诸多案子,有她陪伴在侧,似乎较往常都有了很大分别。
季窈分发完丸药回过头,看见严煜正望着自己出神。
“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她忍不住伸手摸自己的脸,严煜被她唤回神,蓦然站直身体,左顾右盼有些不自然。
“没、没有。回罢。”
两人拖着装金哥的箱子回到茅草院子,将它交给木绛。兴许像金哥这样漂亮的黄金蟒极为少见,木绛看见它的一瞬间眼神放光,忙不迭接过来,放在桌上看了又看。
“真好,真是好看极了。”
一番检查下来,发现它应该是鳞片里的肌肤发生病变感染,木绛交代要留它两月,待治好之后再通知他们来接。
如今天色已晚,加上外出通知县丞的马夫未归,季窈提出能否就在木绛家里借住一宿。
“我这冬日漏风、夏日漏雨的破屋子,两位怕是住不下去,何不让村长家中住去?”
想起周力群那张嘴脸,季窈忍不住翻白眼,“谁要住他家去,坏心肠的人,家里风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说,如今那周家想必都快成死人窝,还是木绛大夫你这里最好,我乐意同花花草草住在一处。”
木绛听罢也点头,起身拿起一旁苕帚和簸箕,准备去打扫隔壁空屋。
“也罢,看在你们夫妻二人真诚相待,全然不似那些个外来人谎话连篇,仗着见了些世面就一再诓骗我们这些村里人,我就去把隔壁空屋子收拾出来,留你们夫妻歇脚。”
这番话他们二人可千万承受不起。严煜面露愧疚,尴尬咳嗽两声,季窈听出里头不对,伸长脖子往隔壁看去,“只有、一间屋子吗?”
木绛故意看严煜一眼,眼里满是调侃,“怎么,你们夫妻二人这么小的年纪,还要分房住不成?”
严煜听完咳嗽得更厉害了。
“不是……这……其实……木绛大夫,有所不知,其实我……”
“诶诶诶,”季窈冲出来打断他,转身朝木绛摆手,“没有的事,一间,就一间。辛苦你替我们收拾一下。”
时值黄昏,火烧的天际线映照在严煜脸上,让人分不清少年郎脸上那抹红晕是天色还是其他。待木绛离开视线,他自觉难堪,低声向季窈说道,“你我本清清白白,如何共处一室?还是向木绛说明为好。”
季窈全然不当回事,慢悠悠起身在屋子里找蜡烛。
“说明什么?说你我嘴里一句真话也没有,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结交之人?再说,金哥还要放在他这里治疗数月,你我一定不能在他这里失了诚信才好。”
她既如此说,严煜虽觉不妥,但也应承下来。心里默默想着,到时候在地上另设床铺,将就一夜也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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