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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方出衙门,就听身后周萍唤道:时雨,且等等我。
苏晋诧异道:你怎也出来了
周萍回头望了眼府衙,叹气道:刘义褚说话不过脑子,我不愿与他一处呆着。一顿,又问:你这是要上贡士所罢正好,我也是要去的。
周皋言有个原则,跟刘义褚叙话,只捡轻巧的说。
早上提及落第仕子,他面上不以为然,心里头却是没底的。再思及那群闹事的将散之时,跟他撂话说走着瞧,满肚子愁闷简直装不住,一路走,一路跟苏晋倒苦水。
苏晋道: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春闱又不是京师衙门操办的,哪怕事态闹大了,皇上要问责,上头还有内阁,礼部顶着。
周萍郁郁道:虽是这么个理,但我仍要去贡士所瞧一眼的,只要今日礼部能平平安安地将杏榜上各位老爷请进宫,明日唱了胪,封了官,我这颗心就能归到肚子里了。
说话间已至贡士所,武卫查过官帖,入内通禀,不稍片刻,许元喆便急匆匆地出来了,一路走还一路急问:苏先生,可是有云笙兄的消息了
他是晁清同科贡士,长得眉清目秀,可惜人无完人,打娘胎生得长短腿。
苏晋不置可否,只是道:找个清静处说话。带许元喆绕去后巷,这才问:元喆,你仔细想想,春闱前至今,云笙可曾与外头的人结交
许元喆道:先生上回已问过了,云笙兄自来京师,除了先生,来往无非是同科贡士。
苏晋默了一默,道:我说的外人,是指女子,他可曾结交过
许元喆脸色一白:这,先生何出此言
晁清从来不近女色,苏晋知道。
也正因为此,此案从晏子言查到晏子萋身上,更令她大惑不解。
苏晋见许元喆支吾不定,猜出七八分因由:怎么,竟是桩不能与我说的
许元喆十分为难,垂着眸子道:先生莫要问了,云笙兄说过,此事便是他死,也绝不可与先生提及半分。
苏晋平静地看着他:那他万一当真是死了呢你也不愿说吗
许元喆仍是垂着眸,脸上阴晴不定。
也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朱南羡清楚地记得,五年前的苏晋,不是这样的。
彼一时,西北卫所要增派指挥使,他自小尚武,上书请命前去。
当时景元帝染了时疾,一切大小事务皆由朱悯达代为批红。
朱南羡的折子递到皇案便被朱悯达扔回来,斥责了一句尽逞莽夫之勇,令他闭门思过七日。
那时的朱南羡还有个撞破南墙都不肯回头的性子。
他默不作声地将折子收了,回到宫里,非但闭了门,还拒了水食,连着五日滴米未尽,直到朱悯达命人将门撞开,看到这个半死不活唇角干裂还仿佛得胜一般咧嘴冲自己一笑的胞弟。
朱悯达恨不能把他一脚踹死。
到底是跟在身边长大的,朱悯达知道老十三吃软不吃硬,随后又想了一个辙,动之以情地劝了一番,大意是:不是皇兄我不让你去,但你身为天家子,胸中没点韬略,只会舞刀弄剑,岂不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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