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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喑余光瞥见地上的大箱子,顺手拿起一张雕刻了一半的皮影。
“你雕的?怎么收起来了?”
沈栖接过来,半跪在地上问梁喑:“梁先生,这些下个月演出要用,我想……带回家去,可以吗?”
不知哪个字莫名戳到了梁喑的心,他顺手在沈栖头上揉了揉:“可以,还有什么想带的一起带走。”
“都在箱子里了。”沈栖从箱子里抽出一个稍大的纸盒,拿出里头组装完毕的皮影朝梁喑摆弄,“好看吗?”
“好看。”梁喑拿起一个相框,一个清瘦单薄的小少年,垂着头认认真真雕刻,“这是你?这么小一点儿,有八岁么?”
沈栖看着正好压在他侧脸上的手指,轻声反驳:“那时候十岁了,又不是人人都跟您一样长那么高。”
那会儿他刚认识师父,学雕刻的时候时不时受伤,每天都被骂得狗血淋头,好在师侄们都对他很好。
沈栖笑了笑,想起上次答应他的谢礼。
“梁先生,您喜欢吗?”
梁喑扫了眼手上的相框,又扫了眼殷殷切切看着他的少年,“嗯,挺喜欢。”
“那我送给您好不好?”
梁喑一窒。
沈栖半跪坐起身,翻出自己的画册说:“这个您喜不喜欢?”
梁喑:“……”
“不喜欢吗?那这个呢?或者您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告诉我,我都能雕。”沈栖眼睛亮亮的,殷红嘴唇一张一合,偶尔还要露出小巧嫩软的舌尖。
梁喑心说喜欢的你也不给,只放下相框,说:“不是困了么?要不要睡会。”
沈栖手里的画册啪嗒一声掉在膝上,狭小的房间内两人呼吸彼此交错,梁喑身上好像很重的酒味,蒸得室内温度都高了。
人说酒后乱性,他会不会也……
沈栖微抿着唇,感觉自己的骨节都要被近在咫尺的酒味掰开了。
“我、不不不困,还不想睡觉。”沈栖立即捡起画册,手忙脚乱地红着耳朵说:“还、还很早。”
“这么紧张做什么,怕我碰你?”梁喑觉得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有趣,
一伸手把人拽到怀里,“睫毛都抖了,还嘴硬。”
“没、没嘴硬。”
梁喑酒意微重但其实脑子是清明的,他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儿酒精就兽性大发,连小孩儿都碰。
但看他这么不知所措还硬撑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用五指强行撑开他的掌心,一根一根,插进掌根里。
“真没嘴硬?”梁喑低下头,漆黑的额发垂下来落在沈栖的额头上,混合着呼吸与清淡木质香的酒气缭绕。
“嗯?说实话。”
沈栖被他压在膝上,看着越靠越近的脸,呼吸不畅地直顶喉咙,有一种被空气噎住了的慌乱,下意识抬手抵住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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