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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畔儿遂跟薛管事进了裴府,在裴府里她遇到了何婆遇到了六饼,同时也遇到了上天赐予她的那个人。
那时的楚畔儿还不明白一个道理,轻而易举得来的东西也会轻而易举失去,事实上,直到今天她也还是不明白。她不曾有任何危机意识,兀自沉溺于醉惑人心的情情爱爱。
暮春时节,楚畔儿果然痊愈,裴缜依诺带她游春。
孟春时节,杏花似雨,梨花似云,自是烂漫非常,及至仲春,盛到极点,盛极而转衰,春色飘零。裴缜却独爱飘零之景,跟楚畔儿说:“不晓得为什么,我打小就不爱那些簇拥在一起开的热热闹闹的夭桃艳李,相反,很爱它们开到颓废的姿态,有种凋零之美。”
楚畔儿眨巴眼睛。
裴缜掐她脸蛋,“你呆不呆。”
“不呆。”
“还不承认。”
楚畔儿嘴巴贴上去,在他脸上印下红红唇印,笃定道:“不呆。”
周围颇有几个游人,见他们的大胆之举,低头窃笑。裴缜背过身擦掉唇印,这一耽搁,楚畔儿已经走远了,他追上她,捏捏她的手:“胆子大了,敢公然调戏夫君。”
“没有呀。”
比花瓣还轻飘的语气。
“调戏人家还不认。”
“谁是人家?”
“畔儿你变坏了。”
楚畔儿咯咯笑。
裴缜望着她的笑颜,想她一年以前还不会笑,一年之后笑靥如花,而这些全是自己的功劳,内心感到莫大的满足,犹若饱吸了花蕊里的蜜。
紧接着想起围绕在她身上的种种疑点,心头又覆上斑斑点点的阴影。笑容也不自觉收束了。
楚畔儿不曾察觉他的心事,指着一丛茂密花枝问:“二爷,这是什么花?”
“这是荼蘼,也叫百宜枝、独步春。开在春末,是春天里最后的花。”
楚畔儿低头嗅闻:“好香。”
“荼蘼以花气香浓著称。”裴缜心境复归悠然,“然在我看来,远不及另一种花。”
“什么花?”
“月见草。”他低头,在她耳边细语呢喃。
楚畔儿躲开他,“二爷别这样。”
“这样又怎样?”追着在她耳边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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