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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3页）

这时，听见一株雪说：“送你不好吗？省了你的气力，反正你自己也会回来的，不是么？”

青荫怔住，猛地抬头。

一株雪也看着他，灯下的半张脸好似切割开阴阳，一面那么平和，一面又好似被阴影吃掉。

他说：“青荫，除了我的囚笼，你在这世上哪还有半寸容身之地？”

青荫陷入沉默，他的肚子里本来就是冷的，可仍有一股冰冷透骨的气息在里面回荡。

他仍是没动，一株雪则向他走过来，弯下腰。

青荫在他探过来的指尖里知晓了他的意思，一时间毫不顾忌地对着一株雪扑打起来。

明明一株雪曾经对这种事不见热衷，如今却是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青荫发疯喊，披在身上的皮囊整张都在透着激动的粉。“这要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好了！！”

一株雪的动作真的停下来。

然后笑了，他把青荫扯着腿拉到桌案前，让青荫跪着。

笑着说：“这世上就是有你这样可恶的东西，你吃着人的心肝，自己却没有心肝，自己没有心肝，却又这么天生擅长把人心玩弄。”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才会说这种话。”

“青荫，你是这样聪明，这样无心，这样狡诈。”

一株雪不笑了，停下笑的瞬间，他摸着青荫的脸，嘴对嘴的吻下来。

“吃掉。”他说：“很舒服吧？”

“王的心气能让鬼怪极乐登仙，滋补胜过寻常心肝血肉，你这么喜欢逃，试试晕过去？”

青荫没再说话，开始哭。

哭泣到天明时，他回到了地宫。

一株雪没再给他挂锁链，但给他的脚上挂了一串铃铛。

他一动，铃铛便叮当响，铁芯跟青荫滑如绸缎的黑色发丝一起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