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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遇见这么为她处处考虑周全的长辈,她很感激。
向贺氏告退后,李昭容回了自己的院子简单整理了下仪容,换了身郡主规制的捻金青罗翟衣礼服,便出门了。
将军府门口,邢莹正坐在马车里等她,见她来了,撇了撇嘴,不高兴道:“也不晓得你是怎么哄娘喜欢的,之前敬茶的时候帮你说话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为了你罚我跪祠堂。对外人比对自家女儿好,你肯定很得意吧!”
这酸溜溜的语气,一听就知道还在为刚刚晚松院里的事生气。
马车内只有她们二人,李昭容见她一副十分抗拒自己的样子,想了想,难得真心实意道:“我既然已经嫁过来成了你嫂嫂,我们便是一家人。母亲念着我是你大哥的妻子,所以费心护我。”
“以后如果你被欺负了,我也会像母亲一样,帮你撑腰的。”李昭容认真道。
没料到自己故意阴阳怪气的嘲讽竟然换来了这样掏心窝子的话,邢莹愣住了。
“至于跪祠堂的事……”
李昭容道:“一些不好听的话,家里人面前说说无妨,母亲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在外面也总是口无遮拦的,容易得罪人。”
她其实也能看出来这个小姑子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嘴巴坏了些。
但有时候,不分场合的嘴巴坏也许会惹来不必要的祸端,她明白贺氏严厉外表下的良苦用心。
一听见“祠堂”两个字,邢莹不自觉抖了下,待听完她的话后,似是被戳中了痛处,涨红了脸大声嚷了回来:“谁要你假惺惺给我撑腰!”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邢莹哼了哼,昂起下巴高傲道:“你骗得了母亲,骗不了我。我之前都问过荥阳了,她说在宫里从来都没见过你,也从来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邢莹越说越理直气壮:“她都和我说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寄养在宫里的王爷的女儿!早上你还盯着我食盒瞧呢,一看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鬼知道你爹娘是哪个穷乡僻壤的泥腿子!”
“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大哥,更不配做我的嫂嫂!”
听见那句满含轻蔑的“泥腿子”,李昭容表情淡了下来。
也是看在贺氏的面子上,她才肯多劝这么两句,否则换了其他人,才不想浪费自己的口舌。
但现在看来,是她多管闲事了。
果然只要一碰上这对兄妹,她就有气受。
想起刚刚邢莹说的话,李昭容微微自嘲。
她确实不是什么皇亲,而且无论哪位公主,也都不是她这种住在冷宫里的人有资格能见到的,更别提让公主知道她的名字。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邢莹说的没错。
于是她也懒得再解释许多,只是颔首:“你说的对。”
可听见她承认,邢莹仿佛更生气了,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宁愿对着黑漆漆的车厢壁,也不愿再同她说话了。
车内气氛压抑,一路无言。
厚重的车轮轧过光滑的青石板,骨碌碌驶离将军府,朝皇宫方向而去。
在路过热闹繁华的上京主街时,邢莹却突然叫停了马车,独自下去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让车夫继续赶路。
奇奇怪怪的。
不过尽管小姑娘从头到尾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只是出去透了个气,但李昭容还是眼尖地发现,邢莹的袖子明明刚才出去前还空荡荡的,此时却变得鼓鼓囊囊的。
像是藏了什么又长又粗的东西。
邢莹似是一直在注意着这边,察觉到她的视线,立马侧过身,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别和我说话!少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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