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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后很久很久,周靳声都没有说话,搂着她的手劲倒是越来越用力,周靳声沉沉的呼吸在她耳边起起伏伏,被抱得太紧了,她喘不过气,拍了拍他得的手背,他松了点力度,她翻了个身,面对他,脸颊挨着他的胸膛,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很踏实的感觉。
周靳声摸着她的头发,郑重的语气说:“抱歉,让你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程安宁又想掉眼泪,心里泛着浓烈的酸涩,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随时随地能将她吞没。
她才意识到对周靳声的了解并不多,五岁失去双亲,被仇人抚养长大,他心里承受的压力、痛苦,比起她来,只多不少,成年后还要被周家暗地里打压,又在意气风发的年纪被人算计绑架下药……
他的经历这么多,她实在无法想象他是如何捱过来的。
她比他幸运,起码还有母亲在身边。
他没有,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深深压抑的一面,只看到他尖锐的、冷漠的,不近人情,他用一层假象将真实的一面藏起来,连她一并被排到最外面。
说他自私自利,如果是她从小经历他的这些经历,或许早就崩溃了,也有可能比他还要变态、阴暗、扭曲。
程安宁都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
她故作轻松的语气说:“周靳声,我一直以为你很厉害的。”
“哪方面厉害?”
“你是不是又曲解我的意思?”
“你不是说我很厉害么,除了那方面,还有哪里厉害?”
程安宁掐他的腰一把,知道他没正行惯了,说狠话的时候比谁都狠,尤其那句他要是一无所有是个废物,她会喜欢他么,每次想起来,胸口被人剜着疼,实在是难受。
其实如果他父母没出事,他的人生应该完全是另一番模样,他们或许不会认识,更不会经历那么多坎坷。
她没说话,周靳声以为她在掉眼泪,摸到她的脸颊,说:“轻点儿掐,腰很敏感。”
程安宁揉了揉刚掐过的地方,“反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周靳声,你不能再反复无常,言而无信。”
“嗯。”
这一晚,程安宁睡了一个好觉,睡醒的时候,人还在周靳声怀里,他觉轻,在她伸懒腰蹬腿的时候,便醒了,费劲睁开眼看了看她,像是在确认怀里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确认无误后,放心闭上眼,继续眯会。
大概好久没睡过什么好觉了。
“醒了?”程安宁调整睡姿,枕着他的手睡觉对脖子不好的人来说很难受,她这大半年长期伏在电脑前工作。
周靳声慵懒应了声,“嗯。”
“早上好啊,周靳声,你饿不饿,想吃什么?你今天要不要工作?”
“你呢?”
大半年没联系没见面,完全断联的状态,程安宁完全不了解他现在的生活。
周靳声说:“今天要去医院。”
“医院?”
“嗯。”
程安宁微怔,看向他的腿,昨晚做的时候,她掌握主导权的,以前虽然也有过这样式的,但主导权都在他那,到底有所影响,她不想表露出任何同情和怜悯的情绪,跟没事人的语气说:“我可不可以陪你去?”
“不用,今天工作日,你不用上班?”周靳声语气平静,其实是拒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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