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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暴起,血海翻腾,人潮汹涌,兵甲突袭。顺流而下易,逆流而退难,光亮与晦暗相交织,刀尖与铁刃筑起触目惊心的明暗交界线。场面喧杂,人声鼎沸,兵将向外城长驱直入,徐斯牟被推搡着踉踉跄跄往内城逃窜。
若不是那天阳光晴好,风轻云淡,怕真要错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日子。回城之路遍地棘刺,人潮如水,好似兵荒马乱的年岁,举城迁徙亡命,独他一人与奔波的洪流背道而驰。
内城外城,近在咫尺,偏偏是这一线之隔,阻出一道红尘路。
路的这畔,是纷乱桎梏,人流拥堵,冲涌向后。路的那畔,有美一人,红尘回望,美目盼兮。
她遥遥地看过来,眼波中流转的尽是担忧和关切。
两人目光交错,宛如天河两端,极尽情浓哀切的有情人。
徐斯牟愤懑的心情突然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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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牟:这该死的宿命感,自我攻略g…
第章转盼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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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落寒鲜少待在房间里,尤其是白日,除了必要时候。
她常独坐于正堂楼阁之上,阑干前置了一张坐榻与长案,其间或有花草,这便是悲台主人俯瞰整个人间的地方。
这几日倒多了件不同寻常的东西——冯落寒常常对着那件金奢华美的外袍发呆,每日都寸寸审度精心打理。
没错,从官稚身上扒下来的。
当他洋洋得意撩开衣衫去拿那两大把银票时,冯落寒敏锐的目光便注意到,那衣襟内侧以金缕堆砌出的幽竹纹。
太多,太杂,除了叫人一眼注意到,全然没有花中君子的风骨。一株又一株堆叠,还以金丝穿绣,毫无美感与风韵,也只有这样满身铜臭气的公子哥干得出来。
她的手轻抚过每一寸幽竹的纹样——只可惜,有钱人的记性大多不怎么好,既然金银可以买来世间任何有市有价的东西,那么对于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他们便不会付以任何珍视和感情。
“冯妈妈——”秦娆珎打着扇,一路聘聘袅袅地走了过来。
“查得如何?”冯落寒的指尖掠过金色幽竹的最后一根丝线,恋恋不舍地垂落下来,“有消息了吗?”
“喏——”秦娆珎从抹胸里拿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
她接过,打开一看,纸上没什么多余的话,只简简单单落着三个字。
“罗绮斋……”
冯落寒反复呢喃着,抬眼看向秦娆珎,“是当归街上的那家绣坊么?”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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