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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景近日多如雨后春笋,旁人不知道,但巫溪审,李善叶传,这样狗咬狗的场面见了不下数十次。人人为己,各自攀咬,忘川谷上上下下,早已被说了个尽,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逮住一丝生机便不会轻易松手。
巫溪瞑目,揉了揉眉心——吵得人头疼。
“住口!”李善叶心如明镜,深谙她言谈举止的言外之意,当即冲底下锋芒相对的二人劈头喝道:“谷主在此,何以如此放肆!”
这一声厉喝骇得人心惊胆颤,两人登时俯首及地,不敢再多加言语。
喧嚣燥闷的气氛沉寂下来,越压越低,直至高堂上清风朗月,阶下汗流浃背,巫溪才堪堪开口——
“你有什么要说的?”
问的正是第三个人,那个板上钉钉的相思门人。
悲台消息搜罗得快,五湖四海织就的重重天罗地网,想要在深水湾下捞起一尾鱼,算不得是桩难事。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是一个鹤发老者,面容早已不再年轻,沟壑丛生,一只独眼蒙了翳,浑浊沧桑。
“巫溪小儿,可还记得老夫啊——”粗砺的声音之下,是无尽的怨怼和愤恨。
“哦?”巫溪睁开眼,红唇扬起一丝笑意,提起兴趣来,“难道是故人造访?”
呵,果然是不记得——老者笑得声嘶力竭,近乎癫狂,枯蓬草似的乱发微微颤抖:“十年前,我妻女儿媳皆丧于你手,倾夜之间家门覆灭,老夫今日前来,就是让你好好数数自己的罪孽!”
话音未落,只见他挣破腕间灵力束缚,夺了长鱼剑鞘里双股剑的一把就直直刺了来,剑刃之上缠着视死如归的杀伐之气,祭奠上了满心满腔的余温之血。
既然身处囹圄,便早已不奢望着逃出生天——死,是注定的宿命。
肃杀的风迎面劈来,拂动了巫溪乌黑的发,却见她八风不动,倒是安然阖了双目,兀自休憩去。
他杀不死她,也杀不了她。
剑刃余音颤动,在他就快靠近高堂玉座的那一瞬,李善叶立时挡在巫溪面前,强大的灵力自他体内游龙而出,狠厉地钳住了那人的脖颈,令他气血滞阻,苟延残喘地悬在半空里,像只斩断头颅的百足虫,作着可笑困兽之斗。
灵力盛天,掀得施法之人博袖猎猎,白玉的手上青筋虬露。
李善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相思门的人都这般没有脑子的么?你料想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胆敢刺杀忘川谷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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