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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说的是。”瑞知秋点头,“林小姐性子沉静,但听说对霍言厌恶已久,这次去云端,怕是也有自己的打算。林霖那边……我们查到他最近在接触几家能源公司,似乎想把矿产生意往海外扩。”
陈芊芊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画着圈:“林家的矿脉里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们急着往外扩,是怕夜长梦多。”
几乎同时,蜿蜒盘旋的环岛山道上,一辆加长黑色凯迪拉克平稳滑行,车内冷气十足,弥漫着一种奇特冷冽的药草香气。
林婉莹端坐一侧,指尖捻着一页厚重的精装古籍,姿态娴雅如静置的古瓷,对面,林霖闭目养神,粗粝的面容上毫无波澜,只有指间缓慢捻动的一串墨玉佛珠,透着冷光。
“都准备好了?”林霖的声音打破沉寂。
林婉莹的目光未曾离开晦涩的文字,只冷淡地应了一声:“嗯。”她顿了顿,指尖在某个描绘着古老奇异植物的插图上轻轻划过,“…这次的‘展品’,想必能解不少人的‘渴’。”话语里的寒意,让车内本就稀薄的空气又骤然降了几度。林霖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算是回应。
“终究只是家族的棋子,可惜了。”陈芊芊摇了摇头,示意瑞知秋继续。
“还有秦家叁小姐,秦挽歌。”
“秦挽歌?”她抬眼,眼底闪过丝兴味,“那位赌桌上的常客,怎么也有兴致去凑这个热闹?”
“听说这次鎏金之夜有场私下的牌局,发起人是东南亚那边的几个,秦家掌控着七成的地下赌庄,秦挽歌自然不能缺席。”瑞知秋补充道,“秦家地下赌庄的生意越做越黑,秦小姐这次来,绝不只是赌两把过瘾那么简单。恐怕…是嗅到了比赌桌更大的投机味道。”
陈芊芊轻笑,“秦家内里早就烂透了,她能在那种环境里活得风生水起,倒是个妙人。”
这些牛鬼蛇神,本就该被这鎏金之夜吸引而来。
另一边,一架隶属于某跨国能源集团的公务机正飞越云端岛上空。陈洐之穿着便服,靠窗而坐,目光俯瞰着下方越来越近的岛屿轮廓,正在脑中预演着各种行动方案。他身边,云宇一身骚包的粉色衬衫极为惹眼,嘴里喋喋不休:“我说,放松点行不行?又不是去打仗……可能跟打仗也差不多。但你能不能别这么严肃……”
身后的两位校级军官对视一眼,默默戴上了耳塞。
此时,云端岛另一端戒备森严的军用机场。一架涂装着哑光深灰、没有任何标识的中型直升机缓缓降落,旋翼卷起的巨大气流吹得地面草坪剧烈起伏。舱门打开,男人率先跳下,身着合体的深色作训服,身姿挺拔如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子身形高瘦,戴着遮住半张脸的战术目镜,看不清具体样貌,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女子则是一头利落的银色短发,五官精致却毫无温度,眼神锐利如刀。叁人没有交流,迅速登上一辆等候的黑色装甲车,消失在通道深处,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按原计划。”陈芊芊开口,她将平板推向瑞知秋,屏幕上是一串复杂如荆棘的加密指令,“传给季明儿。拍卖会当天,内网实时权限,核心区域所有人员电子信号图谱,包括……军方那几位‘客人’,一个不漏。”
瑞知秋接过平板,看着那冰冷的指令,喉结滚动了一下。军方……那是真正的龙潭虎穴。但他最终只是深深低头:“明白,小姐。”
陈芊芊的目光转向舷窗外。下方,广袤的海洋与星罗棋布的岛屿如同上帝随意抛洒的棋子。无数股暗流,正从四面八方,向着那座名为“云端”的孤岛汇聚。
…………
云端岛深处,某栋不对外营业的隐秘建筑顶层。一处没有任何窗户的房间,光线昏暗得如同沉入深海。巨大的弧形显示屏占据了整面墙壁,被分割成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监控画面:机场跑道、码头泊位、酒店大堂、隐秘通道、甚至包括男人在军用停机坪冷峻的侧脸、陈芊芊优雅走出舱门的身影、林恬翻动书页时指甲的冷光、秦挽歌把玩的铂金筹码、季明儿在游艇甲板上被风吹乱的发丝……所有汇聚于此的“棋子”,尽收眼底。
屏幕前,一张宽大座椅背对着门口。椅子上的人影轮廓模糊,男女莫辨。唯一清晰可见的,是搭在扶手上的一只手——戴着纯黑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露指手套。那只手的手指,正带着某种诡异韵律的节奏,无声地、一下下地敲击着冰冷的金属扶手。
屏幕上变幻的光影,在那张转过来的座椅靠背上投下明明灭灭、光怪陆离的图案。而椅背顶端,静静地架着一张毫无表情、色彩扭曲怪诞的“丑”面具。面具空洞的眼窝,正对着满墙的监控画面,无声地凝视着这场即将拉开序幕的、汇聚了所有欲望与阴谋的鎏金盛宴。
敲击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如同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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