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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底子抿着嘴,没说话,只是慢慢点了点头。
就这一下,我脑子里那根弦彻底崩了。
“嘭!”
我抬手一拳砸在他的腮帮子上。
这拳我用了十足的劲,瓶底子的脑瓜子“咚”地撞在沙发背上,发出一声闷响。眼镜框也“嗖”地飞了出去,在地上滑出老远,镜片“咔嚓”一声,碎成了好几块碴子。
“我曹尼玛!”
我死咬嘴唇,再次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子,把他往起疯拽,他的脖子被勒得直咳嗽,脸瞬间涨红了。
“你还是个人吗?啊?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变得走音,唾沫星子都溅到他脸上:“旭旭才多大?连特么咿咿呀呀都没学会,你搞这叽霸事儿?把孩子从陈美娇家偷出来,又塞到郭启煌的房间,路上要是磕了碰了怎么算?要是被人伤着摔着又该怎么办?他那么小一个孩子,经得起你们这么折腾?!”
“龙哥..我...”
他被我打得懵了,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想阻挡,可我攥得死紧。
他鼻子很快渗出血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看他这副样子更火,好像他叽霸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他有什么委屈可言的?陈美娇才委屈!旭旭才委屈!
紧跟着,我顺手抄起桌上的的玻璃烟灰缸,想都没想,直接照着瓶底子的脸就拍了过去。
“啪!”
“哎唷...”
瓶底子疼的发出一声闷响。
“你他妈没长眼吗?陈美娇难道还不够可怜?第一个孩子丢了,第二个孩子打了,好不容易又有点念想,自己带个孩子就想好好的讨生活,你还这么玩她?良心呢?你特么究竟有没有心?!”
烟灰缸擦着他耳朵砸在沙发扶手上,“哐当”一声巨响,里头的烟头烟灰撒了满地。
他疼得“嘶”了一声,想往旁边躲,可我没打算停手。
“刚才在酒店大门口,她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还我孩子’,你没看见吗?”
我揪起瓶底子的衣领子猛烈晃动,把他往沙发上狠狠撞去:“她摔倒时候,脑门子磕在水泥地上,那声儿‘咚’的动静,我站在旁边都听心里发颤!血啊,就顺着她的脸往下流,混着眼泪鼻涕,糊得半张脸都是,你他妈看不见?她抓着警察的胳膊,说‘我手机里有证据’,翻遍了裙子口袋都找不着手机,那眼神空得跟个窟窿似的,你特么没一点感触?”
我越说越气,胸口闷得喘不上气,抬手又是一拳,砸在他胸口:“她是疯了!可她的疯,是你们给逼出来的!你们拿她的命根子当诱饵,拿她的疯病当刀子,让她去嘣郭启煌,你他妈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么?还是根本就不是人?”
“行了行了!”
这是,杜昂猛地站起来,伸手攥住我胳膊,使劲往旁边拉,“差不多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喊破嗓子也改变不了啥,再者说了,陈美娇本来就有病,她的精神病也不是咱们给逼出来的,跟你我、瓶底子又有多大的关系?这股东风不借白不借,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而且这事我也有参与,你别只冲他来!最起码结果是好的,皆大欢喜不是吗?...”
“你有份参与?谁他妈欢喜?你么?对,你确实应该欢喜,之前郭启煌扫了你的脸,现在他被枪嘣生死不明,你怎么可能不欢喜呢!”
我突地转头瞪向他,一胳膊甩开他的手,随后指着他鼻子臭骂:“再说你多个什么玩意儿!啊?穿得特么得人模狗样的,头发梳得溜光,办的叫人事儿吗?”
“旭旭是个孩子!是个活生生的孩子!不是你们手里的棋子!陈美娇本来可以不是疯子!本来可以不是你们手里的刀子!”
我的胸口起伏得厉害,盯着杜昂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气得直哆嗦:“拿最可怜的人当枪使,拿刚出生的孩子赌输赢,你们还有没有人心和人性吗?还有没有半点人类该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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