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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莹看一眼阿父,提起裙摆,“我去看看陛下。”
胥持可以阻止冯敬廷,不好阻止冯莹,因为她是萧呈明媒正娶的平妻,是他们的主母。他低头应一声喏,又朝冯敬廷抱歉地作了个揖,这才带她入内。
吉祥在榻边侍候着,正按太医的法子,为萧呈去热。
冯莹走近,“陛下好些了吗?”
吉祥双眼通红,摇了摇头,“方才又烧起来了。”
“阿蕴……阿蕴……”萧呈满头虚汗,脸色潮红,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睡着,双眼紧闭,唇间似有喃喃出声。
冯莹不说话,垂下头去,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阿蕴……”萧呈嗫嚅着唇,浑浑噩噩地说着胡话,眉头紧蹙,面容痛苦而扭曲,脑子像是受到什么刺激,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冯莹的胳膊,很用力地将她拉近,用一种卑微的姿态贴着她的手背。
“不要……不要死,我不舍得的,你不要死……”
冯莹另一只手试探地抚在他的额头上。
“好烫。”
她抬头问吉祥:“怎么还没退烧?”
吉祥摇头,“喂下去的药,又都吐了出来,太医说,心乱则百病生,内心苦闷,久郁成疾,心病还须心药医……”
冯蕴的脸沉了下来,可见微怒。
“陛下有何心病?”
吉祥低头,立在当前不好吭声了。
冯莹面色苍白地坐在榻边,看着萧呈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不说话,也不动,任由他将她的胳膊揽入怀里。
他身上烫得像火,身子却有些颤抖。
“冷……阿蕴……我冷……不要走……”
冯莹死死咬着下唇,委屈如同决堤,又恨又怒。
“我把海棠……给你……海棠虽无香……却有情……”
萧呈喃喃着,醉鬼般说着梦话。
冯莹并不全然听得真切,半个身子俯在他胸前。
但海棠二字,让她想起那年竟陵王府的旧事。
海棠林里,她带着仆女去观赏,想要折几支回去插瓶,被萧呈拒绝,还板着脸说“花虽无言但有泪,爱花之人不折花”,愣是把她羞臊得哑口无言,回去生了好一阵闷气。
可隔天就看到冯蕴抱着带花的海棠枝回家,笑盈盈地让仆女插起来。
她们说,是在竟陵王府的海棠林里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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