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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微笑着闭上了眼,她猜可能是岁月腐化了冠蓝鸦的意志,也可能是目的将要达成的欣喜令他放松了警惕,被冠蓝鸦折磨了这么多年,女人一直寻找着复仇的机会,现在机会就在她眼前。
她配合地做出亲吻的模样,心里却已想好了接下来的袭杀,她毕竟是头恶魔,而冠蓝鸦只是一个老家伙而已,如果不是牢笼与长钉的限制,自己杀死他轻而易举。
女人这样想着,轰鸣的枪声击碎了她所有的思绪。
冠蓝鸦放下猎枪,女人的身体横在牢笼内,整颗头颅炸裂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均匀地铺盖在黑暗中。
看着死去的尸体,冠蓝鸦再度举起猎枪,朝着尸体的腹部开火,将尸体打成了半截。
“你自由了……”
冠蓝鸦冷漠道,他还想说些什么,比如诉说女人的名字,这样告别会更有仪式感,可这时冠蓝鸦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女人的名字。
倒不是女人在向自己隐瞒什么,只是冠蓝鸦从未去问过这些,记忆里女人似乎提过几次自己的名字,但冠蓝鸦也从不在意过。
冠蓝鸦扯来裹尸袋,花了一段时间将女人的尸体收拾起来,把这些碎肉团在一起是件麻烦事,但不将这些恶魔切成碎块,冠蓝鸦又不安心。
从接触这超凡世界起,冠蓝鸦就极为警惕,这世界上充斥着邪异的恶魔,以及那执掌超凡之力的凝华者,自己只不过是个误打误撞瞥见世界阴影的普通人,再怎么警惕也不为过。
扛起裹尸袋,冠蓝鸦走过幽邃阴暗的地下长廊,长廊的两侧列满了封死的铁门,斑驳的血迹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气溢满在空气中。
冠蓝鸦有想过清理一下这些,但雏菊堡垒内只有他一个人,收拾起来终究是太麻烦了,他干脆就放任这里持续下去了。
耳边传来蚊蝇的嗡嗡声,冠蓝鸦前进的同时目光扫视过一道道铁门,低声念叨着其中的编号。
最终他来到了地下的深处,微弱的火光只能映亮冠蓝鸦的脚下,阶梯之后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
作为雏菊城堡的主人,冠蓝鸦第一次发现这座城堡有着如此巨大的地下空间时,他也吓了一跳,本以为这里会被永远地搁置着,但不久后冠蓝鸦就将其完美地利用了起来。
“最后一个。”
冠蓝鸦计数着,将肩头的裹尸袋丢入黑暗里,几秒后坠落声传来。
冠蓝鸦本想直接离开的,但他想起了自己笔下的角色们,每个凶手都会回到自己的案发地点,享受着自己的作品。
抱有这样的想法,冠蓝鸦将手中的烛火丢了下去。
火光在黑暗里跳跃了几下,闪动的微光在黑暗里勾勒出狰狞扭曲的影子,隐约可见那堆积成山的裹尸袋。
冠蓝鸦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转身离去,铁门缓缓闭合,遮蔽所有的光芒,令此地被永恒遗忘。
走出雏菊城堡,冠蓝鸦已经换了一身衣装,他看起来是要去旅行,手中拖着行李箱。
冠蓝鸦停留在雏菊的花海旁,阵阵微风拂过,带来浓郁的花香。
甜蜜的气息仿佛令空气都化作了蜜糖,冠蓝鸦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欣喜过了,记得上一次他有这样的心情,还是在三十三年前,在那列永不停息的火车上。
冠蓝鸦拿出信封,从里面倒出一张崭新的车票,这张车票有些奇怪,它标注着乘车时间,却没有标注乘车地点,并且列车的名字也令人捉摸不透。
漆黑的文字交错在了一起,冠蓝鸦轻声道。
“欢乐园……”
恍惚间冠蓝鸦听到了从远方而来的汽笛声,那列火车轰隆而至,它没有起始站,也没有终点站,唯有铁轨永无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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