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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从警衔等级上来说……自己作为特警大队的队长,还是一位高级警官来着,按照对应的表格来说自己的警衔还是少校,如果不是因为资历尚浅,甚至可以是中校。
不过这种资历尚浅有的时候真的就是很多人一辈子都熬不过去的一道坎了……自己都在这个警衔上待多少年了,也没见有人提携两句。
“哎……”想到这一点鲍里斯队长就是一阵深深的叹息,不过自己为什么每升其实他心理还是有着一定的认知的。
不管什么职位,其只要级别足够高,那就不可避免的会卷入到风波当中,为什么飓风折断的都是那些大树古木,那是因为那些大树和古木足够的高,而那些太低太小的小树或者是树苗,早就在飓风真正到来之前就已经趴在地上了。
鲍里斯队长还记得以前……即便是鲍里斯队长不是很懂得人事任免和政务方面上的问题,但想了那么久就算是一头牛也知道路怎么走了。
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风雪夜,自己的局长亲手将竞争对手调离核心岗位的场景,而那时候也是牵扯到一份有关于律贼的案子,当时的行动不可不用声势浩大来形容,但命运的轮盘转过三圈,这次冰冷的枪口终于对准了自己。
可他们呢?
攥着这份记录,像攥着块烧红的炭,扔不得,握不住。能做什么?好像什么都做不得。
拳头捏紧了,指甲嵌进掌心,也只换来一阵钝痛,连半点反抗的声响都发不出。这屋子静得可怕,只有窗外风雪撞玻璃的闷响,还有自己心脏跳得发沉的声音,一重一轻,像在敲着丧钟。
“这群……”鲍里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里堵得慌,像塞了团湿棉花。脑袋也昏沉沉的,不是醉后的晕,是那种被闷在铁屋子里的晕——四周都是墙,密不透风,连呼吸都带着股沉味。冷光灯还在照那青白色的纸,“绝密”火漆的疤在灯下更显狰狞,窗外的风雪还在撞,撞得人心里发慌,连最后一点力气,都像要被这昏沉和寒冷抽干了。
指尖的茧子早被岁月磨硬,此刻却死死抠着纸面,指甲盖泛出青白色,几乎要在那印着“绝密”的纸页上刻出深痕来——不是用力,是恨,是那种憋在胸腔里无处宣泄的愤懑,顺着指尖往纸缝里钻。后槽牙咬得发紧,腮帮子鼓着,像含了颗没嚼烂的黄连,苦味从牙根往喉咙里窜,连太阳穴突突跳着的血管,都像要挣破皮肤,蹦出来控诉些什么。
忽然就想起三年前那个落雨的秋夜,人质现场的血腥味混着雨水往鼻子里钻,黑洞洞的狙击镜对着他的胸口,镜片反射的光比刀尖还冷。可那时候,他的心跳稳得像老座钟的摆,连指尖都没抖过半分——子弹要飞,总有轨迹;敌人要杀,总有对策。可眼下呢?手里攥着的不是枪,是几张轻飘飘的纸,心里的乱却比当年面对十把枪口还甚,像被塞进了满是棉絮的袋子,连喘口气都觉得闷得发疼。
“还真是从未变过。”他在心里默念,嘴角扯了扯,没出声,只觉得那话像块冰,从舌尖滑到心口,冻得人一哆嗦。
这话他三年前也说过,那回是抓了个连环贼,见对方还在狡辩,他冷笑着说“贼性从未变过”;如今倒好,这话竟报应似的落在了自己头上——那些躲在暗处搬弄权柄的人,和当年的贼,又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一个抢的是财物,一个偷的是人心,是这警队里仅存的几分正气。
这场人事博弈,哪里是什么“优化配置”,分明是场不见血的厮杀。子弹有迹可循,躲得过;可这纸背后的暗流,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交易,多少蛀虫的勾当,连摸都摸不着。当年面对狙击镜时,他好歹知道敌人在何方;现在呢?四周都是“同僚”,笑着递烟的手,或许下一秒就会把你推下深渊。这种愤懑,比直面枪口更熬人——枪口要的是命,这暗涌要的是你一辈子信奉的东西,是把你从里到外拆得稀碎,再踩上几脚。
他忽然想起从前,穿警服的头一年,对着队里的老警长拍着胸脯说“服从命令、破得了案,才是警察的天职”。那时候他的眼神亮得很,像冬夜里的篝火,觉得只要手里握着枪,心里揣着规矩,就能护得住这城里的秩序。后来他升了职,也常对底下人说这话,只是依着职位改些字眼——比如街道巡警,要守的是巷弄里的太平,是劝得住街坊的口角,是把漏雨的屋檐、结冰的路面都记在本子上,汇报上去,这就算尽了本分;刑警呢,要追的是命案里的真凶,是揪得出藏在人群里的恶,哪怕熬上三天三夜,只要能把人绳之以法,就觉得值。
可这些话,现在再想起来,竟像隔了层雾。他望着桌上的文件,纸页被窗外的风雪吹得微微颤,像濒死之人的呼吸。那些“轮岗交流”的字,一个个都活了过来,变成了蛀虫,在纸面上爬,在他心里爬——他们守了一辈子的“秩序”,原来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是用来换权柄的筹码。
后槽牙的痛感又上来了,这次带着点麻木。他松开手,指尖的纸页上留了几道深深的印子,像抓过砂纸似的。窗外的风雪还在撞玻璃,那声音不再是猛兽嘶吼,倒像无数双眼睛在外面盯着,盯着他这个快要被权斗吞掉的人。他忽然觉得累,不是跑了十公里的累,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乏——当年信的那些理,守的那些规矩,如今在这暗涌里,竟像纸糊的盾牌,一戳就破。
太阳穴的血管还在跳,只是没刚才那么急了,像老钟快停了似的。他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那灯昏沉沉的,像鬼火。“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秩序啊。”他心里想着,没再说下去,只觉得喉咙里堵得慌,比当年吞了满嘴的硝烟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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