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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熙洛诧异,她追到廊道,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驿站暗色中。
沈熙洛咬了咬唇。
她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沈熙洛想提灯去寻他,但念着他让她等,她将门虚掩着,担心等待。
沈熙洛等了好一会儿,她的眉蹙起。
忽然,少年再次出现,雪面反射幽光,从廊道的窗牖照进。
少年肩上挑了一个长杆,挂着数个木桶,桶中水面盈满,氤氲热水的气息。
他下盘稳而有力,步伐矫健,侍卫衣袍下的身形纤细高挑,腰线紧窄,蓄满野性。
沈熙洛怔然,兰砚利落地将屋舍中凉透的水换掉,倒进盥洗桶。
热气与水雾中,少年剔透的面上氤氲薄汗,鬓角发湿。
他眼眸弯了弯,弧度带着蛊惑,眸色清亮,“洛洛,可以洗了。”
沈熙洛凝立在原地,惊讶地望着少年。
她捡的失忆少年真的好乖巧。
兰砚见沈熙洛不动,他说,“洛洛,你要让我伺候你沐浴吗?”
少年走过来,烛火下,他带着潮湿的脸上滑落一滴水珠滚入冷白锁骨,他容色淡然,是真的要伺候她,沈熙洛心口颤了颤,猛然启唇,娇俏的声音慌张,“不用!”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
“”
稍顷,兰砚在屏风另一侧询问,嗓音发闷,“洛洛,你怎么还不沐浴?”
沈熙洛脸颊发红,她本想着,有屏风相隔,那就无碍,可她现在看着盥洗桶,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少年衣袍弧线勾勒出的有力身体轮廓,以及那潮湿的俊美脸庞。
沈熙洛心神恍惚,觉得自己着魔一样。
她完全做不到褪衣沐浴。
“凤至,要不今日你洗,我不洗了。”沈熙洛从屏风后绕出,腰肢细柔。
兰砚不懂她为何变卦。
他刷拉扯开床帐,指骨冷白,动作恣意。
少年盘腿坐在床榻上,肩宽腰窄,手指骨节分明,黑色的发垂在身体两侧,脊背线条流畅,野性不羁。
兰砚不通感情,被金氏太后抛弃,他不伤心,从宫外斗兽场到登上帝位,经历众多事,他也从未觉得自己可怜或痛苦,天生随心所欲,被朝臣当成疯子。
他处理事情的标准是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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