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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寻常宴饮的歌舞升平,宴席酉时开始,中央搭建了一座比武台。
突厥人尚武,以骑兵横行中原。突厥使团有意要与大晋将领切磋一番,点到即止。
大晋没有拒绝的道理。以演武取代了一时的歌舞,双方各选人来战,一共比七个回合。
顾宁熙瞧昭王府的将领上阵不多,武安侯与甄世子都只是在席上安坐。
原因无他,比武是淮王殿下一手安排,大晋将官的人选也都是他定下。
大晋过去对突厥称臣,然始利可汗的座次仅被安排到了右首第一席,次于左首的太子。
左首第二席空着,昭王殿下昨日在社稷坛祭祀,未能及时赶回。
顾宁熙是第一次见到始利可汗,在看清他面庞后,头无端有些疼。
天色渐暗,甘露殿前灯火通明,照亮了场中激烈比试的二人。
“顾大人,请。”
旁席敬了顾宁熙一杯酒:“顾大人神色不太好,可是近来有些劳累?”
“非也。”顾宁熙笑了笑,与他轻碰杯,“我只是担心场中的比武罢了。”
第一回合大晋的将军惜败,第二回合似乎也落于下风。
同为大晋子民,他们自然希望己方扬眉吐气。
顾宁熙满饮了杯中酒,压下了心中毫无缘由的不安。
右首次席,淮王陆忱命侍女斟酒
,神色不悦。
他的不悦不单单是为了比武失利,更是因朝中近来的动向。
他与突厥蛮人斡旋半月,将给突厥的岁贡压到了往年的五成。分明是功劳一件,但朝中人却又想到昭王,道是昭王殿下扫清了中原,大晋对突厥谈判才更有底气。
陆忱闻言登时气上心头,突厥人贪得无厌,他与之周全劳心劳力。既不可让和谈破裂,又不能失了中原气度,谈何容易。
他殚精竭虑一月有余,平白无故却让昭王跟他一同出了风头。
至于昭王的军功,纵然他善于用兵,但如此功绩不过是时势造英雄罢了,正巧天命落在了他头上。
若非举全国之力,他能轻而易举灭了郑、夏两国?
偏世人只能看到明面上的功劳,全然不知皇兄与他在京都的不易。昭王在外征战,是皇兄调度钱粮,筹措军资,让他没有丝毫后顾之忧。
昭王名满天下,一人占尽风光,让他如何能心服?
席上珍馐未动多少,演武六个回合,大晋负四胜二,最后一个回合已经没有再比的必要。
始利可汗得意之色尽显,高声笑道:“本汗今日算是领教了。”
顾宁熙坐于席上中段,今夜不过碍于情面喝了两盏酒,酒也不烈,头却疼得厉害。
灯火耀目,顾宁熙闭了眼。半醉半醒中,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仍是始利可汗放肆轻狂的话语:“皇后娘娘寡居三年,本汗亦新丧可敦。不若你我二人结秦晋之好,两相圆满,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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