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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樊均应了一声。
“我一开始觉得你很可怜,我爸妈要带你回来,我是愿意的,”吕泽盯着人行道边的一棵树,“但后来就开始讨厌你,什么都要跟你分,跟你一样……再后来就觉得你很会装,装可怜,装懂事,装隐忍,几乎不会生气……”
吕泽说到这里转头看了他一眼。
樊均没说话,也看着他。
“再后来我发现你不是装的,”吕泽慢慢变快,像是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能够说出口,慢一步就会被吞回去,“你是真的就这样,我就有点儿讨厌自己,特别我妈走了之后,我爸好像更喜欢你这样的儿子,我回南舟坪,在旧馆待着,折腾新馆,就是想让他看看,我才是亲儿子,我不
是樊均那样的累赘,我不需要他时刻注意我……(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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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均知道他的意思。
“既然努力了那么多也没什么用,我也放弃了,就这样吧,”吕泽说,“我爸愿意跟你一块儿留在这里就留,本来我妈没了以后,我一直有点儿担心他的身体……反正他身边也不是没人了,儿子永远是两个,走一个又来一个,都比亲的强。”
吕泽今天大概是真的情绪上来了,平时除了跟吕叔吵架,几乎没有过一气儿说这么多话的。
他要不说这么多,樊均可能还能接上个一两句,但现在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满脑子都是“对不起”。
他知道吕泽想听的不是一句“对不起”,但他现在除了这一句,似乎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来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吕泽说,“新馆那边儿,八月到期之前我会找到地方重新开业,但位置肯定不是南舟坪,到时教练谁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的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
“吕叔没有丽婶儿那么心细,”樊均很艰难地开口,“但他总跟我说,吕泽就那样的性格,别跟他生气,别跟他计较,在我看来……”
樊均看了吕泽一眼:“他就是怕我跟你有矛盾你会生气不高兴,没有什么人会比儿子更亲的。”
吕泽没有说话,只是喝着酸奶,挺大一瓶酸奶,几口就喝没了。
樊均看了看了手里挂满了水珠的酸奶瓶子,轻声说:“我是很羡慕你的。”
吕泽放下酸奶瓶子,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回头看了看他:“今天老刘是不是带人去了新馆?”
“嗯,”樊均应了一声,“让转告你,八月到期。”
“就是去恶心人的,他那俩铺面,就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才会租,”吕泽说,“我一走,他根本租不出去。”
“再去别的地方租场地的时候多问问。”樊均说。
吕泽没再说话,转身就往回走了。
“哎!”于姐姐从店里出来,“我瓶子你就拿走了啊?”
吕泽又转身回来,把瓶子递给她。
“放桌上吧。”于姐姐扔下这句回了店里。
吕泽把瓶子放到桌看,看了看樊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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