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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别人的仕途,丁光耀算是曲折的。默默无闻熬了半辈子,好不容易走出机关大院担任地方封疆大吏,还不等施展拳脚,就被迫无奈调离,踢到远离政治中心的高校,待遇级别上升了,但政治前途中止了。
凡事有利有弊,丁光耀在风急浪高时全身而退,实则是很好地保护了自己,如果还在金安县,结局可能比现在更惨。作为林福东七八年的贴身人,没问题是假的,选择这条路,现在看来非常的理智。
面对曾经的老领导,乔岩内心感慨万千,道:“丁书记,我来夏州市有一段时间了,没第一时间看您,不会怪罪我吧?”
丁光耀拿起酒瓶,亲自为乔岩倒满酒道:“有些关系,不是做在明面上,而是在心里。不让你来,是我告诉童伟的,我这边还有些事不利索,别因为我影响到你的工作。怎么样,来了还顺利吗?”
乔岩这时候迫切想找个人倾诉,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案子不能对外说,见了老领导就诉苦,显得自己没城府。另外,他无法判定丁光耀如今扮演的什么角色。言多必失,还是保持沉默吧。
“还行,只是重操旧业,生疏了许多,正在努力找回当年的自己。”
丁光耀眯着眼睛笑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我虽然远在夏州,但你在金安的事全都知道,不容易啊,一步步走来,坎坎坷坷,弯弯曲曲,其他的不说,你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值得让人敬佩。你的事,始终是我心中的芥蒂,走时候没安顿好,不过现在看来,经历苦难未必是件坏事,你的成长说明了一切。来,恭喜你。”
丁光耀痛快地喝下去,咂巴着嘴道:“别光说话,吃菜。今天是周末,咱俩好好喝两杯。”
乔岩压根没心情,但又不能不喝,昂起脖子一饮而尽,道:“看您气色不错,工作还顺利吧。”
丁光耀靠着椅子,似笑非笑道:“挺好,大学里相对单纯,我分管组织人事,也没多少事情,每天生活得很规律,早上跑跑步,下午打打球,还别说,我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
人一旦放下了欲望,回归了本真,感觉平淡才是最幸福的。丁光耀如是说,心里未必这样想。真正豁达通透的人,是温学群教授那样的人,一辈子与世无争,安心专研学术,领导让他当中文学院院长,死活不干,用他的话说,才不愿意让你们用条条框框束缚我,活得自在点,多好。
见到老领导,有太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今天叫他来,肯定不是普普通通的谈心,乔岩顺着他的思路闲扯了一会儿。丁光耀终于切入正题,道:“你来后和张书堂说了吗?”
乔岩点点头道:“给打了个电话,没见面。”
“哦,书堂还是挺器重你的,如今他风势正劲,多走动走动,对你将来有好处。今天叫你来,也是受人之托,其实我现在不想太管闲事,但王淑琴给我打了四五个电话,实在抹不开面子。”
乔岩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在这个点上。他没有立即回话,等着对方继续往下说。
丁光耀接着道:“淑琴对你印象非常好,什么事情就不必说了,你比我更清楚。现在就要一个准话,我还得给人家回话。和我不要有太多顾虑,有什么说什么,尤其是这种事,不能拖泥带水,要果断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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