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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秋意萧瑟（第1页）

米兰内洛康复中心，卡卡正在进行术后恢复性训练。手术后第二周他就坚持开始，每天六个小时。梅尔瑟曼劝说他别这么逼迫自己，给他减少了训练时间，用水疗法取代。

卡卡按照指引，在温度适宜的水中走路，慢慢提膝，以及抱膝而坐。收到这些照片的宁远看着卡卡，没错，姿势就这样。他真像宽肩白肤的出水大美人鱼。头发湿漉漉一个卷儿贴在前额，唇角向下不大高兴——唉，这次康复过程很辛苦。

宁远的西班牙医学院毕业论文写的就是水疗法在康复运动中的贡献。他有把握能促进术后的卡卡早日健康：减轻疼痛，减少压力，恢复肌肉力量等等。但是卡卡那边，怎么康复速度比自己预想的要缓慢得多呢？

他不解。

米兰的卡卡并非不知道宁远和梅尔瑟曼一直保有联系，他大概率远距离参与了米兰实验室给自己制定的康复方案。可是，卡卡在康复训练中始终被一个假设所缠住：假设宁远还在米兰，会什么样？

他一定每天都来康复中心探望他。他会从果香四溢的菠萝中挑出最熟的那个，仔细削成一片片要他在最新鲜时全吃光。还会用伤愈了去吃什么美味诱惑自己。两人将沉浸聊天，忘我投入直到，宁远认为他该休息的时间。

他们分别时会行贴面礼，期盼明天又再见。

现在，迪甘照顾他也很好，他爱弟弟。但——他就是忘不掉当初在北京自己从手术麻醉中醒来，宁远笑意满满的眼睛。以及他伏在枕头边说，“哈哈，你任我摆布了”的语气。

他们之前曾无比亲昵。

比起幕后一言不发监测自己的伤势康复状况，卡卡更希望他能给自己打个电话。他为什么不呢？

在养伤期间，卡卡接到了他亲爱的朋友们，舍瓦，罗纳尔多，马尔蒂尼等人的关心问候。甚至皇马的克里斯蒂亚诺也在推特上和电话里安慰他。唯独宁远——自他今年4月腰伤，夏天退出教会后，他又不和他联系了。卡卡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推特上发布的私人生活照片，抱着卢卡第一次去圣西罗球场，家里的可爱小狗等，皇马的内马尔都点赞，克里斯蒂亚诺更是热情赞扬，但宁远从没有过任何表示，他现在甚至怀疑他是否还浏览自己的页面。

他会每天打开推特。他看到宁远和内马尔成了皇马的新搭档，极其成功。他甚至把金球奖放在内马尔宿舍里激励他……他们玩扑克，尝牛排。宁远对内马尔说西班牙历史故事，从七百年收复失地运动说到末代哈里发忠贞不渝的爱情，感慨天主教双王伊莎贝拉和斐迪南的儿女个个都是痴情种子——却也个个不幸。

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从未有过这样对西班牙历史了如指掌的外籍球员。

他对当地历史文化的理解，以及对内马尔的“每日学历史时间”，为他们博得了更多西班牙粉丝。

推特照片上内马尔的笑容灿烂，米兰的卡卡羡慕而……他控制不住难过。

九月宁远生日那天也是卢卡的生日。卡洛琳带着孩子来到了康复中心和他团聚，并代替儿子许愿：“想要一个妹妹，以及，想回巴西。”

两岁的卢卡噗地吹灭了蜡烛。

卡卡笑着亲吻儿子，蹭他的脸颊，和他吃蛋糕。当一切结束，卢卡困得由保姆带下去睡觉了。

卡卡凝视着烛光下卡洛琳的脸，“你想回巴西吗？亲爱的。”

“对。我想回巴西。”卡洛琳直截了当对卡卡说，“为了卢卡，也为了我肚子里这个。我希望孩子们像你和我一样，在巴西长大，说葡萄牙语，听巴西的音乐和故事。这里说的是意大利语！卡卡。孩子们的外祖父母也会想念他们！我不想远离家乡，告别亲人啊，我有模特朋友的生日会，在巴西！你能陪我去吗？不能。我弟弟也想在巴西开公司，一家人应该支持，不是吗？”

而卡卡的事业显然在欧洲，他无法答应回巴西踢球。卡洛琳耸耸肩，没有吵架走了。

独自待在房间里，卡卡开始默默质疑自己，为什么连妻子，都不肯留在他身边？

这一天也是宁远的二十二岁生日。他当天又收到卡卡寄来的礼物时，就有跑回意大利去探望他的强烈冲动——可宁远是个很理智的人，他觉得以他干的事，私人行程在机场就会被揪着围堵扔矿泉水瓶吧？米兰球队能放他进内洛体育中心？

况且，看新闻，卡卡的好哥们外星人罗纳尔多不是还亲自上门探望了吗？罗纳尔多说卡卡状态不错。

再说……卡洛琳又怀孕了，我真的不想再碰面他们俩便开启联想婴儿从何而来……不想再记得他说，和卡洛琳美妙至极的夜晚。

这份礼物的人情……我圣诞节寄礼物还给他吧？宁远伸出手指，摆弄着卡卡给自己送的礼物——是个漂亮的巴西祖母绿镶嵌银质金刚鹦鹉摆件，适合放在床头桌上日日欣赏----栩栩如生的大鹦鹉，比内马尔爱的那颗金球精致华丽多了，真正摆着一室生辉。

和我在四月时，为他三十岁生日送的礼物，那个金丝缠黄水晶制作成的巴西国花黄风铃木树摆件，真是像一套。

一送树，一送鸟，勉强也能取凤栖梧桐，非你不可之意。当然他肯定不知道这些中国典故。唉。他是一树一树的花开……但呢喃的爱，胸膛的暖，统统都不归我。

宁远又给自己的感情贴上悲催二字。

2012年10月7日，仍然在养伤的卡卡独自一人观看了电视转播的西甲比赛。

这一天是皇马客场与巴萨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