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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释之长舒了一口气,刚要推辞,却被眼疾手快的吕泽一拳掏在后腰,疼得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吕泽急急说:“妹婿是办大事的人,身为姻亲,我与弟定不会拖了妹婿大事!”
吕奔也是一脸郑重:“必不负叔父所托。”
“如此,我静候佳音。”李恪拍了拍吕奔的肩,“今日事忙,就不留三位食飧了。一会儿你们去横处领一封调令,商队起行之时,獏川会为你们每队备下五十墨卫,以护持你等周全。若要寻我,可来大河分指,近几个月,我大概会一直在那处。”
“唯!”
与李恪分道扬镳,吕释之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随着吕泽回去自己近几日露宿的帐篷。
“等了三日,叙了半柱香,还要我等去马匪的巢窠搏命!此人被世人夸耀几句,倒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吕泽停下脚步,皱着眉看着自己的亲弟:“释之,若你不愿,回去只管与翁明说,吕氏、吕姓,濮阳一脉多的是人要你这个机缘,你信不信!”
吕释之愕然:“又不是甚好事,大兄何以如此说?”
“不是好事?”吕泽恨铁不成钢地盯了释之半晌,才幽幽说,“自娥姁嫁入李家,妹婿名声鹊起,其扬名之速,便是古之圣人也难以比肩。他是注定要在史上留名的,以后便是家祖不韦,也莫想要望其项背!此等人物,吕家近他是为高攀,你我近他便是机缘!”
“大兄也过于长他人志气了……”
“愚人!”吕泽大怒,厉声斥责,“翁当真将你宠溺得太过了,居然如此浅显之事都看不明白!他是要吕家独营整个上郡的牛马贸易啊!这当中有多大的利,你不明耶?”
吕释之还是不服:“一里之地十余头牛,换上马,最多不过二十余匹,整个上郡三五千匹驽马足以,哪有几分红利可图?”
吕泽失望地叹了口气:“算了,你这便回沛县,自与翁去说吧。《墨夏子》广传天下这许多天了,你便是不能全卷通读,止《启夏》一篇莫非也不曾看过?妹婿之道,便是以天下万物替代人力,他说上郡要以畜力耕作,所需牛马何止十万,更别说,上郡之后,还有整个大秦!你竟连这都看不明白,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
另一边,吕奔独自一人,沉默着回到帐篷。
帐篷里架着火和瓮,吕羌哼着匈奴的牧歌,正操着小刀把生鲜的羊腿切成薄片,送如翻滚的汤水当中。
“少主见到雄鹰了?”
吕羌点了点头:“见到了。叔父今日事忙,虽见了我们,却不曾与我专说过一言。”
“少主有事不解?”
“不解。”吕奔茫然点头,“十数万牛马确是巨利,但区区钱财,似乎不劳叔父专程召见我等,而且……他此前也从未这般露骨地为吕氏谋过私利,此番为何……”
吕羌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雄鹰如何说的?”
“叔父说,他要库不齐能稳定、大量地为白羽亭供应牛马。”
吕羌的眼睛噌就亮了:“雄鹰想要库不齐!”
吕奔更茫然了:“羌叔,你怎知叔父说的话?短短的叙话,他一连说了三次,他要库不齐。”
吕羌哈哈大笑:“少主,雄鹰想要库不齐,却并非你们所想的,想在库不齐建起商路来。他是真的想要库不齐!”
“真的……想要?”
“奴出身草原,匈奴人若想要一个人听话,从来都只用一个方法。奴役他,征服他!他只有做了你的奴仆,才会事事都听你的话,若是反抗,就用马鞭让他知道疼痛和恐惧!”
“原来如此!”吕奔恍然大悟,“这样一来,我等此番从北入草原,就不能以商道为主了……”
大秦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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