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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脸上并不见急躁,只有一派沉稳。
然后剑光四射,将族谱用几百道剑气裹成了一个会发光的球,防止族谱冲破束缚向外汲取能量。
邹娥皇说的谢霖回头,其实并不是出剑压制着他。
而是彼时谢霖的献祭阵法已成,他最多只有三个呼吸的时间,还能反悔。
而谢霖,他最后的悔恨,就藏在那一句嘶喊里。
邹娥皇一直不明白,修真界明明人人修仙要求个长生,可为什么每个人把自己的命看贱看清。
她垂下眸,究竟还是试了试谢霖的鼻息。
有气儿。
一路闻声匆匆赶来的容有衡,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师妹,他的脚步不由地放慢,这样的师妹,他有多久不曾再见到了。
外人对于容有衡有诸多误解,譬如说都以为他清冷自持,实际上他闷骚蔫坏。同样的,外人对于邹娥皇也大抵是有诸多误解的,比如说以为这人该是沉稳的,但其实这人以前是最跳脱的。
这一世,若说除了让师妹活得长长久久之外,容有衡还有什么私心的话,就是他希望邹娥皇少一点这样的沉稳。
因为她这样的时候,容有衡总会觉得,自己离她好远好远。
“师妹。”
容有衡扯住邹娥皇的手,“人各有命,何必强求。”
“我那日已经拦过他一次了,”容有衡的目光平静地掠过了谢霖,“但他执拗至此,那就无需再插手。”
谢霖陷入昏迷,并没有听到这句话。
否则他一定会弹射起步,对着容有衡怼脸开大:你喵的劝人是拿刀在脖子转一圈后威逼利诱?!
“师兄,”邹娥皇瞥了一眼容有衡,试图把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但努力未果,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前面那个剑光裹的球就一寸寸地蹦裂开。
族谱已然胀成了原先的好几倍大小,书页无风在空中簌簌翻起。
一个半透明的魂体从族谱里挣脱出。
“好久不见,邹阿黄。”
历经何言知一事后,邹娥皇对于好久不见这个词其实已经有些戒备了,可当她将目光凝聚在族谱上的虚影的时候,她却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谁?”
寄托于族谱上的魂体,哪怕是半个虚影也有种旁人仿不出的舒朗傲慢,他五官与谢霖生得并不像,只有那偏厚的菱唇神似。
此刻托腮哂笑。
谢雩:“谢雨林这人耗了半条命来和你们抢这族谱换我,你说我是谁?”
“哦。”
邹娥皇点了点头,擦着剑体,肯定道:“你是我师妹的那个渣男前夫——谢谢什么来着。”
谢雩静了声,灵体黑了几分,“非也。”
“大哥与天道做交换,换得了你师妹那半身皮肉修罗疤,早就落得了个神魂俱灭。”
谢家三子之间向来缘浅情浅,独出了谢霖这么一个怪胚罢了。谢雩谈起他大哥并不见悲意,只在神魂俱灭这四个字的时候,多了几分的物伤其类。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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