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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徵怒目而视:“严统领,你这是何意?”
严珍油盐不进:“将军伤病未愈,还是不要在这里劳心劳力了,我惩治我的手下,与将军您无关。”
“你……”
“将军难道不知陛下为何要我在这里训斥闻将军吗?”严珍反问。
傅徵脸色一白。
他当然知道,因为在阆都城外,正是闻简把自己放走的。
“将军……”这时,倒在地上的人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
傅徵不忍道:“易安?”
闻简颤巍巍地爬起身,挂血的脸上浮起一个惨淡的笑容:“将军,是属下渎职,统领惩戒属下,也是应当的。”
“易安,我……”
“傅将军,您若是再在这里站下去,就别怪我下手更狠。”严珍冷漠道。
几个小内侍立刻上前,挡住了傅徵的视线。
这夜,外面的闷哼声、棍杖声不停。
傅徵坐在内殿一宿未眠,他身上疼,心里更疼,脑袋里面似乎有根弦,始终紧紧地绷着。直到钟老夫人换上体面的衣服,束好头发回来时,他那颗悬着的心才勉强放下了一半。
“我已经看过闻将军了,还好,都是皮肉伤。严珍看着六亲不认,可现在闻易安到底是他的手下,他不会把人打残的。”钟老夫人说道。
傅徵松了口气,低声道:“师娘,是我拖累你们了。”
钟老夫人不答,只挽上自己的袖子,带好襻膊,开始亲手为傅徵扎针——她的药童已被张权赶出行宫了。
“吴司徒家还好吗?”傅徵问道。
钟老夫人依旧沉默,但却在不经意间把一张字条放进了傅徵手中:“躺下,衣服解开。”
傅徵一怔,随后将字条塞到枕下,听话地躺了下来。
“行宫后花园的莲花开了。”钟老夫人忽然说道。
傅徵看向她。
“今早路过时,我瞧了一眼,池子里的花开得都很好。”钟老夫人继续说。
“我出不去。”傅徵轻声回答。
钟老夫人“嗯”了一声:“所以我才说给你听的。”
傅徵神色微动。
“池子旁边还新建了一个半山亭,亭子底下立了株芭蕉树,再过一个多月,果子就要结出来了。”钟老夫人声音轻和,像是在哄孩子。
傅徵慢慢合上了眼睛:“之前我路过那片池塘时,里面还都是杂草。”
“那想必是前几日刚种上的,”钟老夫人答道,“我听人说,太极宫里的莲花开得也很好。”
傅徵喃喃道:“谢青极什么时候喜欢上莲花了?”
那人的世界里何曾有过赏花这一项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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