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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沿街小店亮起招牌灯。
欧阳琼追剧追得无聊,叫来房里备课的向礼守店,转身走向隔壁超市,恰好撞上正和程路山闲聊的周澜芳。
“程靖呢?”
“出去了。”
周澜芳疑惑道:“他回来这么久,人都没见过两次。”
“欸,别说了。”说起这个,程路山不停地叹气,“他刚回来就被李阿婆盯上,老太太每天拄着拐杖来回跑几趟,非要给他说媒。”
“程靖今年,也到了适婚年纪。”周澜芳揶揄地笑,“相个亲,结个婚,再生个大胖小子给你抱,省得你每天守着这个小破店大眼瞪小眼。”
“他有主见得很,我说话不算数。”
“也对,你儿子一向比你靠谱。”周澜芳用涂满红指甲的手优雅地指向他,“这事你得反省。”
“是啊。”程路山轻轻点头,“吾日三省吾身。”
周澜芳讶异,“哟,文化人啊。”
他面无表情地勒起袖子,亮出胳膊上的虎头刺青,看得出来有些年代,图腾墨水淡了不少。
“低调社会人。”
“久仰,久仰。”
“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聊得正欢,外头听完全场的欧阳琼走了进来,“程师傅,来两包花生。”
“再加两瓶酒。”周澜芳立马加上一句,转头看欧阳琼,“今晚咱姐俩整点?”
欧阳琼好奇,“你晚上不做生意了?”
“不做了,老娘要休息。”周澜芳单手撑住下巴,伸展的身体线条极其优美,“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客人扎堆地跑来,我是这边剪完那边烫,手都要抡出火星了,再这么干下去,命都得折在店里。”
“你可是十里八乡公认的黄金剪刀手,这点小活不值一提。”程路山先恭维再安抚,节奏行云流水,“你没事多教教老赵,简单的活交给他去干。”
“他?他一天到晚就没清醒过。”周澜芳憋一肚子苦水正愁没地方吐,“上回店里来个小伙子,我不在,他给人剪寸头,结果人家一觉醒来被剃了个大光头,那是一根毛都没留啊,得亏人小伙子脾气好没找我们麻烦,否则十个赵德成都赔不起人家。”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成功逗笑两人,吐槽正来劲时,一个幽怨的男声冒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我一不在就到处说我坏话。”端着小酒壶的赵德成走进店里,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低声警告,“回家我再收拾你。”
周澜芳推开他凑近的脸,不屑地哼:“就你那三两下,谁收拾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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