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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一句话,台面上虽然明摆着交给灵均负责,私底下海鸟社的成员们能做手脚就做手脚,反正台湾水库面临干涸期,适时放点儿水是有必要的。
“切记,需要支持的时候就尖叫一声。”绕珍多此一举地提醒。
乍看之下,本次的案子实在很轻而易举,交给她独立负责应该没问题。无论如何,先培养出灵均的自信心,列为目前的当务之急。
只要几通电话就能搞定的闲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海鸟社成员们抱持着乐观的心情,宣布散会。
&;&;洗完晚餐的碗盘匙筷之后,灵均随口向钉在电视机框框前的父母告退一声,直接回到自己四坪大的雅致香闺。
她坐进书桌前,反复观觑着档案夹里的四组号码“连环艺术殿廊”总店的经纪人办公室、邬连环家里的电话,另有一路专线直通他的私人工作室,甚至连大哥大的九码数字也登录在档案里。
奇哉怪哉!资料如此完备,而美术系的学生竟然还捉摸不到大艺术家的衣角?这就不免让人有点好奇了。
既然凌某人提及他们被经纪人打了回票的惨痛经验,显然真正难缠的家伙是邬先生的经纪人,她顶好记取教训,略过守门人的关卡,直捣见首不见尾的黄龙算了。
虽然太过轻易地完成这桩委托,对她卓杰的办事能力委实是天大的屈蔑,然而凡事总有第一遭,她非得真刀实枪地办妥一件as不可,如此才能说服表姊和阳德他们相信小女孩,真的长大了。
灵均瞄瞄腕表。晚上八点二十分,想必那位雕塑艺术家邬连环先生正进完了晚膳,恰恰适逢舒爽慵懒的休憩时光,此时不打电话,更待何时?
话筒传送出低沉的电信讯号,第四声之后,讯号直接切入电话录音机。
“喂,我是邬连环,有事留话、没事挂掉,屁话太多、当心噎到!”
哔留言的响声叫了起来。
灵均赶紧切断。
“这这哪有人这、这样留话的?”她张口结舌。
邬连环非但用词粗鲁,连口气也傲岸得今人发指,简直无礼到极点,巴不得得罪光全世界去电给他的人们似的。
不过,他的嗓腔倒是挺适合做广播人的,浑厚的音质听起来相当扎实,不至于低沉得震荡人家耳膜,却也不会轻扬得如同刚脱离青春期的柔质男声。大体而言,就是很“男人”的意思。而且他的咬音方式极为特殊,字与字符串连成绵绵的频律,若非他急吼叫的语气破坏了悦耳性,其实很近似朗诵诗歌的调调。
可是,光凭那几旬答录即可知晓,邬连环之难缠很可能胜过那位经纪人,灵均下意识地怯懦了几分。
不行,她忘记自己的雄心大志了吗?独立、自主、克服心理障碍、拥抱人享!假若连这桩易如反掌的小案子她也铩羽失败,不消她表姊出面,即使对她自己也交代不过去。
决定了,再试一次!这回灵均选择拨向他工作室的专线。或许邬连环正在那里检视作品呢!
铃号直响了二十多声,就在她几乎以为不会有人前来接听时,嘟嘟的通讯声猛地被人类的闷吼声打断。
“你最好有很要紧的大事!”粗鲁而暴怒的咆哮几乎轰聋彼端的无辜者。
她满腔礼貌的场面话帘梗住了。
“呢我、我是是”
“你什么你?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挂电话来鬼叫鬼叫!等你学会了说话再打电话过来!”砰的一声,两方的通讯回归中止状态。
“喂、喂喂?”她徒劳地冲着通话器轻嚷。
哪有这样子的,她连一句话一句完整的话也来不及咕哝完。
灵均紧咬着发颤的下唇,第二次拨通工作室专线。
同样延宕了近二十声铃响,两方比试耐性的结果,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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