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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近了,距离萧远这棵歪脖树不过几十米的时候停了下来,那些明人打扮模样的老老少少木然的坐到了地上休息,而那十几个骑在马上的清兵开始呼喝了起来,手上抓着一些泛着黑色的银锭子,在地上划了两个圈子,然后开始押银子,似乎是在赌搏。
一个精壮的清兵从身后摘下了弓箭,不时的停喝着,另一个清兵伸手从难民堆里捞过一名少年来,拔出腰间的刀子,干净利落的割了脖子,砍下了脑袋,而那些明人难民们,竟然只是摊摊身子,离那滩血迹与尸体远了一,挤在一起,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
那个清兵的手上拎着个人头,用满语喝叫着,然后纵身上马,狂奔了几步,甩手就将手上的人头向空中扔去。
精壮清兵奋力拉弓上箭,箭如流星般的就追了上去,一箭正中那颗人头,分成两伙的清兵一伙大叫了起来,另一伙也怒骂了起来。
萧远的身子不停的颤动着,喉头耸动,没有喷出来,却一嘴都是又苦又腥的呕吐物,心的将嘴里的东西吐到了树干上,咬着牙,身子颤个不停。
这伙清兵对这游戏似乎颇为感兴趣,一口气又割了十余颗人头,老老少少都有,甩了片刻,脑袋上均插着一支支的羽箭。
这么一大片的难民,足足有千多人呐,而那些清兵,不过就是十个而已,一个多个打一个,就算是一百多个孩子也能拖下马了,可是他们,却只是木然的看着身边的人被拖走,被割了脑袋,再射上羽箭,一动也不动,直到轮到他们自己。
这些清兵赌了片刻银子,呼叫着又冲进了难民群当中,从人群里拖出数名女人来,就在这千多难民的旁边,将这些女人扒了个精光,一个跟一个的扑了上去,怪叫着耸动着身体,直到满足他们的兽欲,这才一刀从女人的胸前捅了下去,抹抹刀上的血迹,好像杀的只是一只鸡而已。
从头到尾,那些难民们甚至连骚乱都没有,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
萧远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了,牙齿更是咬得咯咯直响,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却怎么也没敢将枪拔出来,眼中,已经滴下了泪水。
在呼喝声当中,这些难民再一次爬了起来,跨过地上的尸体,缓缓的向西北方向行动,他们摇摇晃晃移动的身影,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丧尸,冰冷而恐惧。
萧远几乎是从树上摔了下来,连滚带爬的爬到了路上,坐在地上,手上握着手枪,一声不吭,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几具尸体。
那个被割了脑袋的尸体,是个苍老的老人,身边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另一侧,被捅穿了胸口,身上片缕不存的女子,是个女孩,甚至青涩得还没有育完全,身下,模糊一片,指甲,深深的插进了手掌的肉里,那些苍白毫无生机的脸上,仍然保留着痛苦的神色。
从鄂伦春人与世无争的山里走出来,刚刚接触到战乱的残酷一面,萧远无法适应,甚至差疯掉。
啪啪……一连十几个耳光打了下来,萧远把自己打得像个猪头。
“姓萧的,你没用,你真没用,手里有枪,却不敢跳出来的救人,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你也麻木,你没有热血,你也一具只会活动的尸体,你还有脸嘲笑别人,还有脸去恨别人不争气,你算什么东西!”萧远狠狠的骂着自己,啪啪的又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直打得嘴角流血。
“姑娘,别怪,哥给你报仇……哥给你报仇!”萧远呸呸的吐了口嘴里的血水,哇的一声又吐了几口呕吐物,伸手将手上的手枪保险打开,一脸阴森的向四轮越野车跑去。
萧远脸上的肌肉不停的颤动着,甚至连眼睛都有些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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