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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晏乔慢慢转着头。沉重的头冠让她转动时如木头傀儡。她对着侧帘,透过侧帘望向外面知潼。
知潼在外间睡,她门口有人值守。
这名刺客可以随意进出她屋子,说明要么他武艺高强,门口的人无声被他杀了,要么有人引开了屋外的人。
他在公主府里一定有帮手,这帮手的地位并不低。说不定那人不是帮手,而是他的主子。那这个人会是谁?整个公主府,或者整个京城,谁一定要她死,死在新婚日?
轿子停下,到达上马点。有人将马牵过来,谢南川上马。
她不开口,谢南川一句话也不说。他按部就班,该是不想闹出一点插曲。
她无声去祭拜了谢家祖宗,无声准备前往公主府。知潼又一次早关切她:“殿下,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姜晏乔盯着知潼,很快侧头看向逐渐西落的太阳。
逼近黄昏,到底还没落下。日光尚且刺眼,让她眼内出现黑色斑斑点点。
知潼的眼睛鼻子嘴,都是她见了十年的。姜晏乔现在竟真的无法分辨出知潼和别人长相的区别。她果然是开始病了吧。病得厉害起来,怕是御医一时无法诊断出来的病。
她们一起长大那么多年,她怎么连知潼都认不出了?
姜晏乔眼内一点点积水。她收回视线,任由眼内出现黑斑:“知潼,陪我坐轿吧。”
知潼在旁躬身:“殿下,这不合适。”
哪有陪同女官和新娘一道坐轿子的?
姜晏乔不理知潼反驳。
她都是要死的人了。合适如何?不合适又如何?她上轿,掀着帘子对低着头的知潼说:“知潼,上轿。”
知潼没动,她低了声音:“知潼,上轿。”
知潼朝着她行礼,随即上轿,落座在她身边,淡然将帘落下。帘子落下时,外头旁人不敢置信看向她们。像她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轿子重新动起来,知潼拿起她的手,在她手掌心里写字:哪不舒服?
姜晏乔恍神。宫里有很多人,有些话容易被人听去。他们名义上是她宫殿里的人,只是会偷偷告诉母后或者她先生。
所以她和知潼偷偷会有一些小把戏。有纸笔时写小纸条,没纸笔时候写手上。
看,重来那么多次。最先察觉她不对的必然是知潼。一次能发现,两次也能。
姜晏乔反拿过知潼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一个字“死”,又用写字的手指点了点她自己。
知潼眼皮一颤,眉锁起。
姜晏乔又在知潼手里写: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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