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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菲张了张嘴,方想说什么,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在了她的鼻子上。
她啼笑皆非地仰起头,更多的雨滴落下,沙沙地打在瓦砾上,很快就响成一片。
贼老天,上元节居然下雨。这下谁都过不成节了。
崔景钰脱下狐裘,罩在丹菲头上,揽着她的肩朝远处屋檐下奔去。
“我有……”丹菲想说她也有裘衣,可是崔景钰揽着她的手臂坚定有力,竟是不容拒绝。
两人奔到屋檐下,崔景钰的肩上已打湿。丹菲脱下狐裘还给他,“穿上吧,别着凉了。”
崔景钰接过裘衣,披在肩上。两人并肩站着,望着夜雨,都一言不发。
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躲雨的行人三三两两奔过,忽而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掠过两人躲雨之处不远,又急急停了下来。
一个男子掀开车帘,在黑暗之中朝这边仔细望了片刻,高声道:“阿江?可是你?”
丹菲听出了李崇的声音,吃了一惊。
三个男人,今夜可是凑齐了。
李崇亲自撑了把伞,匆匆而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连个侍卫也不带……”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崔景钰,愣了一下。
丹菲苦笑着,有气无力道:“表兄本要送我回家,哪里想到半途先是遇乱,又下起了雨。”
李崇呵呵笑,“你们俩真倒霉,幸好遇着了我。快,上车来。”
崔景钰拱手推辞:“过两条街就到家,不劳郡王相送了。郡王送阿江回去吧。”
说罢,也不同丹菲打招呼,一头钻进了雨帘中,深色的身影转眼就同夜幕融为一色。
丹菲上了马车,双目还茫然地在黑夜中搜索着。片刻后,她才收回了目光。
“冷么?”李崇轻声问,一边把车内的小炉移到她身边。
丹菲裹着狐裘,低头跪坐,忽然淡淡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李崇挑眉,莞尔道:“全长安的女孩子们都喜欢他。”
丹菲一想,可不是么?不由得失笑。
“郡王怎么孤身一人过节?”
“过什么节日?才从宫里回来。”李崇不耐烦地扯下袖笼,丢在一边,显然在宫里过得不怎么愉快。
“宫里过节,虽说隆重,可年复一年都是那几套,久了自然腻味。”丹菲道,“我今年才正经自在地过一个上元节,偏偏老天没有成人之美。”
李崇趺坐在马车一侧,宽肩窄腰,长腿盘着,浑身散发着一股慵懒不羁。
“不用遗憾,过了今年,还有明年。照样花灯似火,情人……嗯,情人倒不能保证是否依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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