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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苏柳木道,“眼下情况已经抑制住了,我估摸着等天气转冷,便差不多能启程回长安了。”
说到此,她突然噎了一下,随后看向楚师,问道:“你要随我们一同么?”
楚师垂眸,片刻后摇了摇头。
屋内又有人喊了,苏柳木站起身来,迈步前,看向楚师的眉眼间有些忧伤,劝道:“独行路途颠簸,总是会有人要挂心的。”
楚师抬起头,笑着反问道:“廿将军可是挂心得紧?”
“他本是要一起来的,被我劝住了。”苏柳木没有再多言,顺着楚师说起了自己,“要病我一人病,总不能两人一起倒下。”
喘息的时间过了,楚师也站起身来,问苏柳木,道:“你并非身职太医署,本可以不来的。”
“你不是也来了么?”苏柳木后退两步,笑道,“十几年前,我母亲也曾往南下治患没办法,即使我不来,也总要有人来的,对罢?”
苏柳木说得不错,立秋时后、天气转凉时,情况果然有所好转,江道一带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楚师救下的那个孩子挺了过来,拉着那伯伯的手同楚师告别,一蹦一跳地回家了。
苏柳木随一行官员回长安复命,楚师再往南去。
文人墨客多惦念江南,楚师初下山时,便有意一去,而今他站在亭廊中,看面前河道有船夫撑杆而过。
船上几位穿着鲜艳襦裙的少女,摇着扇子,叽叽喳喳嬉闹着。
不一会,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眨眼间,亭廊檐下便形成一道雨帘。
岸边有琴声伴着歌声传来,其中夹杂着一句稚童的嗓音,说:“公子,买束花罢!”
楚师看着那不是那么新鲜的花束,付了铜板,过了一会,那奏乐和歌的琴师又换了一曲,恰换到他想听的那首。
他便寻了处石凳坐下。
歌听到一半,又有人突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楚师回过头,一个瞧着年纪不大的少女,抱着卷轴,半弯腰,大胆地问道:“你真好看,我能给你画副画像么?”
楚师没有婉拒的理由,看着她亮闪闪的眸子,便应了下来,他正要将手中有些打蔫的花放下,又听见那少女忙叫住他,道:“不要放,像刚刚那样,捧在怀里就好!”
那少女坐在另一侧,摊开空白的画卷,画卷已经被水汽腾得有些发潮了,她调了墨,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勾起来。
三曲过后,岸边的琴师收了琴,结束了今日的演奏,又宣传了一番说今夜江边有画舫巡游,以拉拢客人。
正巧那少女的画也画得差不多了,捧过来给楚师展示,得到一番夸奖后又开心得要将画赠与他。楚师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应允了她将画像留在画廊中展示,并答应得空会前去光顾。
月色袅袅,画舫倒映在江波之上,琴歌声起,有人在其间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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