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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曾认识真实的卢诗臣。
真实的卢诗臣是丑陋的、不堪的,而今天卢诗臣将他完全地、彻底地展示给了李松茗看。
李松茗看见了,应该觉得恐惧、忧虑、厌恶,并且立刻远离他。
但是李松茗却像是并没有意识到卢诗臣所讲述的秘密的分量,没有意识到一个人的极端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的恐怖之处,明明知道爱与被爱会给卢诗臣那颗腐坏的种子提供土壤,他还是执意要培育浇灌那颗腐坏的种子。
“当然重要,”李松茗说,“很重要。”
卢诗臣的心脏“咚”地跳了一下。
对于李松茗的问题,只要否认,就结束了,卢诗臣也知道自己应该这样做的。就像是之前在平安医院分手的时候那样,自然、潇洒、毫不迟疑地说一句“不喜欢”。
可是看着李松茗望过来的眼睛,卢诗臣的喉咙仿佛被堵住,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否认的答案说出口。
李松茗那双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望着卢诗臣的时候,永远满溢着几乎能将人灼伤的热切和真挚。好像卢诗臣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绳索套上李松茗的脖颈,而李松茗从此就彻底地属于他,他的爱与恨、生与死、欲与念,全部都可以由卢诗臣掌控,卢诗臣可以占有他的一切,控制他的一切。
多么具有诱惑力啊。
卢诗臣的思绪有些游离起来,心中似乎又有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教唆着他:只要抓住眼前这个人,他就是你的,完完全全的是你的。
臂膀上的伤口泛起的绵密的疼痛感,将卢诗臣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卢诗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松茗,我说过了,我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爱人。”
“所以你并不否认你喜欢我。”李松茗迅速地抓住了卢诗臣话语里的漏洞。
“松茗,你还很年轻,你需要的是一份健康的、正常的感情。”卢诗臣仓促地站起身来,说道。
卢诗臣在这个深夜将自己剥开给李松茗看,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心力。他没有多余的心力反驳李松茗,他不想在这个房间呆上一分一秒,他在李松茗面前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秘密,他的灵魂所有的残缺就这样被展示在了李松茗的面前。
最要命的是李松茗却似乎完全并不在意,就算明明知道不能再前进,他还是只一心一意地踏入一片注定要陷入其中的深深沼泽。
哪怕只多呆上一秒,卢诗臣或许就忍不住要将他拉入沼泽之中了。
卢诗臣朝门口走去,拉开了门:“我想,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分开睡比较好吧。”卢诗臣站在门口,还残留着雨水气息的风从门外从他的身边流泻而过,再扑向李松茗,带起来一阵凉意。因为门口距离台灯光源有些远了,李松茗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卢诗臣的面孔,“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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