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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刚刚搬进来的时候,林檎第一次来,问他,如果要给他写信,是不是就可以投递到这个邮箱。
孟镜年把贺卡拿在手里,阖上又翻开,翻开又阖上,心里也七上八下。
上了楼,一走出电梯,便看见1108的门口放了一只白色购物袋,走近一看,里面装的是他的那把黑伞,干透了,伞叶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贴了张便利贴,写的也是德语的“谢谢”。
完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因为下午她在群里发了消息,说跟季文汐出发去东北玩去了。
那只能是在这之前,中午吗?还是上午?
孟镜年一个人在家,喝了几罐啤酒,看完了一部恐怖片。
将要去洗漱的时候,谢衡一通电话打了过来,约他出去喝酒。
孟镜年问:“分手了?”
“……”
孟镜年:“活该。”
打车去博士楼那边接上谢衡,他一上车便有一肚子苦水要倒,方佳柠如何如何决绝,如何如何一句解释都不肯听。
谢衡颓然地靠在那儿:“……我现在是真没把她当其他人,她跟倪叶性格完全不一样,你相处过你也知道。”
孟镜年:“别拉上我,跟我没关系。”
“哎……微信、电话全部拉黑了,联系她室友,她室友也把我拉黑了。”
孟镜年这下有点说不出“活该”二字了。
“她们女人,做了决定那可真是比男人绝情多了……就一点不犹豫吗?这么干脆?”
孟镜年过了一会儿,才说:“因为实在痛苦,只能干脆一点。”
谢衡唉声叹气。
去了一家谢衡常去的酒吧。
谢衡喝得急,一顿猛灌,好像想立刻把自己灌醉。
孟镜年看着他,有些羡慕,他从没试过靠烂醉来躲避痛苦,因为觉得断片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江澄曾经说过他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因为他没有一点不良的嗜好。这并不意味着他有多自律,只意味着他连放纵都没资格。
没人替他兜底收拾烂摊子,所以只好时刻保持清醒。
谢衡酒品尚好,没太多出格行为,只是话多,搭着他的肩膀,恨不能把自己前半生的所有苦楚都吐个遍。
孟镜年听得有些烦了,不免不留情面:“你有什么苦?今天这样不就是因果报应吗?”
孟镜年把他手臂扒拉下来,放了杯子,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瞧见对面卡座一排人里面有张熟悉的面孔。
他穿件皮质夹克,手臂张开搭在弧形沙发的靠背上,一个身材优越的女人挨着他,端着酒杯,给他喂酒,他要喝不喝的神情。
那女人穿着一件无袖的高领毛衣,胸口却有一处心型的镂空。
孟镜年蹙眉看了一会儿,终究没忍住走了过去。
走到那一桌,食指和中指轻轻叩了叩玻璃方几,一时所有人,连同迟怿都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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