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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还在,本也就到场没多久,张叔还未打理尸体带走,也算是勉强维持现场吧。
罗非白目光扫过,道:“我自年少为高人举荐,又投靠了外地亲人,离阜城拜师求学,混迹多年,才算有点建树,于今年启程回故地,哪里想到阴山北面的白杨城十三县都遇上了水灾,虽有幸带着驴,其感天灾,带着我跑了,不似其他人困在水患之地,但天苍四野,为赶路不得不绕路过黎村边上的凉山入境,四天前入山,借山寺打醮夜宿,借农人家宅避兽,于昨日午后下山,过你们黎村桥头时,驴忽然作怪,把我捯饬进了溪水中,我不会水,当时呛晕了过去,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这户人家的榻板上。”
前后也算详细,而且还提供了可以追口供的山寺跟农人,如果能落实其行迹路程,可以证明此人确是归乡人。
江沉白问:“你落水时,可有人证明?那头驴现下也不知踪迹?”
罗非白:“我当时入村经过,因为走的荫蔽下山小路,没见到人,但能把我从水里救出,当时周边的林子原野必然有人在那蠢驴至今未见其踪,不知是否受惊逃跑,但其背上挂着我的行囊。”
现在是她空口白话,无法作证,江沉白跟李二自然得问清了具体哪个前头的位置,加上那山寺跟农人住址,好去验证。
但他们正要启程,却被罗非白喊住。
“其实有些捷径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张叔:“那绳子?怕也不够,但也算能削你一些嫌疑吧,酒壶也查了,的确在内屋里柜处,还有地盘下面无灰印子,证明的确长久放着,未被饮用。”
江沉白一出柴房就快速查看了整屋,李二问了陈生,后者支支吾吾,推说自己不知家里物件摆放——他偷听到了,自然不愿意说。
不过江沉白细心,也真找到了那个酒壶摆放的位置,且还发现酒壶是被直接拿起的,那人甚至不需要翻找其他物件就准确找到了它。
可见这人了然江家一切。
那这人不是江茶,就是陈生?
见找到了位置,陈生不得已才告知往常江家的确会给一些酒。
“有些是逢年过节走亲时给的,有些是我那大舅子跟其妻来探亲送的,不过我不喜饮酒,阿茶也不爱我喝,大多数酒水都送人了,有些搁置着,怕就是这壶吧。”
“反正这些都是阿茶收着的,我并不清楚。”他倒是会推诿,也没人能辨别他的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即便如此,当前所有线索也只是让嫌疑从罗非白那转移到陈生,改变他们调查方向而已。
酒壶以及下毒论调,多为动机矛盾跟手法不合理,不足以反证罗非白绝对不是真凶,主要她被抓了现场,且见证者村民极多,这在堂证上是极为不利的。
如今县城风云诡谲,人人朝不保夕,非张叔他们刻意挑剔此人,而是不得不为自保而谨慎办案——就如她自己说的,万一错案或者错放,来日罪责谁来担?
但张叔几人也当场说明了绳索等事,那些村民虽大字不识,见演练一通,倒也能理解一二,当即悄然议论起来。
莫非真有猫腻?
其实不论江茶,还是这小白脸,瞧着好像都不是那下作人。
前者既没必要通奸,后者亦没必要奸杀妇女,毕竟皮囊摆在那,进城浪荡一圈,也多的是夫人小姐投怀送抱,实不必在这乡野做这背罪的龌龊事。
陈生擦着鼻血,打断罗非白想要自证的“捷径”,抢先咬牙道:“此人的行迹其实也不能说明她不是凶手,听这位仵作大人说起我妻死亡时间是昨晚,可有人能证明昨晚这人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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