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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说了什么,葛巾迟疑了一下,抬手将帷帽取下,于是她整张脸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
商贾们似是惊讶于这美貌女子脸上的伤疤,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好在蔺承佑似乎提前跟他们打了招呼,不至于失声惊叫。
滕玉意仔细端详葛巾,认人并非易事,凶手尤其狡猾,既不能打草惊蛇,又要确保能看清对方的面目,如此一来,躲在小佛堂里辨认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要把人领到日头底下站着,鼻子眼睛长什么样,里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衙役一面问话,一面不动声色领着葛巾转了好几圈。
蔺承佑一瞬不瞬地看着几位商人,可是没过多久,几个人就一齐摇了摇头。
蔺承佑面色虽有些古怪,倒也不觉得很惊讶,严司直却大大吃了一吃,捉住蓝袍男子的衣袖,示意他们看得仔细些,几个人瑟缩了一下,依然表示自己不认识。
第二个来的是贺明生,他身躯本就比旁人胖得多,禁足这几日,俨然又白胖了几分。
赶上今日天气晴暖,不过短短一段路,脸上已然挂满油亮的汗珠,到了花丛前他茫然四顾,随后堆起笑容,欠身向衙役打听什么。
商人们对上贺明生那张肥白的阔脸,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接下来依次是沃姬、萼姬和卷儿梨。
商贾们依次否认了沃姬和萼姬,因为年龄不对。
但轮到卷儿梨时,那位蓝袍男子露出了疑惑之色,蔺承佑盯着富户,用眼神示意他好好看。
富户们互相用目光交流一番,末了摇了摇头。
最后来的是抱珠,这一次,所有富贾的神色都有了变化,一待衙役将抱珠领走,就纷纷开腔道:“看着有点像彭家的小娘子。”
蔺承佑一言不发,严司直和洪参军却惊疑不定道:“确定没看错么?”
“有点像,其实彭家小娘子死的时候才五六岁,模样还没长齐全呢,只记得相貌清秀,是个美人胚子,但彭书生的妻子就不一样了,小人当年曾见过她好几回,记得面皮白净,尖尖的下巴,刚才那个小娘子的模样,就跟彭书生的妻子有点像。”
旁人也附议:“没错,这六个人里,就她最像彭家人。”
滕玉意暗想,莫非真是抱珠?她昨晚跑来说卷儿梨的事,是想摘净自己的嫌疑么?凶手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如果真是抱珠,昨晚突然提到那位逍遥散人,又有什么目的。
洪参军按耐不住道:“世子,我们现在就抓人吗?”
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蔺承佑,蔺承佑狐疑看着抱珠远去的背影,久久未答话,过了好一会,他古怪一笑:“抓。不过在抓人之前,我们得先做点别的。”
***
蔺承佑走后,滕玉意又练了一个时辰,剑法后面夹杂着大量的道家心法,越到后头越艰涩,她毕竟毫无根基,练到第二十二剑时,死活练不动了。
照这个进度来看,天黑前是别想练完了。她咬牙看着手中的翡翠剑,怎么办,听凭自己长热疮?哼,想都别想。但即便不服输,武功这种东西,可是偷都偷不来的,她一个从未学过功夫的人,一口气练到这程度,已经拼了半条小命了。
难道真克化不了这怪汤?她焦躁地踱步,先不说热疮的事,就冲着克化之后的天大好处,她也不甘心就此作罢。
天色越来越晚了,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她必须尽快想法子。
这头滕玉意挖空心思想主意,那头五道也没闲着。
他们一贯无赖,况且教武功并不是件轻松的活计,看出滕玉意一时半会练不通了,便打算撂挑子:“滕娘子,不是我们不好好教你,但老道也想明白了,凡事不该逆天而为,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就该慢慢悠悠学,不如就算了,无非就是长几个热疮,你年纪小,过几月就淡了。唉唉先不说了,外头天象越来越差了,老道得去园子里护阵。”
绝圣和弃智气得直跺脚:“前辈,你们怎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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