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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听檐“嗯”了声,把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转身向床榻的方向走去。
考虑到这里只有一张床,他躺下的时候主动往里面靠了一下,给应止留了一点位置。
应止扯下了头上的发带,一圈圈围在了手腕上,漆黑的头发散下来有点遮住眉眼,他脱去了外衫,躺在了温听檐的身边。
温听檐原本以为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应该很难睡着,但事实是他没过多久就开始意识昏沉。
在空白一片的思绪里,他做了一场难得的梦。
梦到了他和应止小的时候。
应止被他刚捡回来的时候相当的狼狈,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固执僵硬地坐在屋子里,每天也不说话。
就像一只警惕的狼崽子,等着人来细细照料劝慰,让他放下戒心。
只可惜捡到他的是温听檐,一个既不懂细细照顾,话还能比应止更少的人。
这种试探性的僵持持续了好几天,最后坚持不住的居然是应止,小孩坐在床上,哑着声音开口道:“你,一直都是,不说话?”
温听檐当时正坐在一边翻书,骤然听见他开口,手上的书都落在了腿上,过了两秒才捡回来。
从那天开了个头之后,应止的话就多了起来,他说的磕磕绊绊,有些字还得温听檐来教他。
时间长了,温听檐居然也能接受他在自己耳边念叨。
梦里的记忆像水一晃而过,画面推移,缓缓变换成了一座陌生的府邸,地上满是粘腻冰凉的血迹。
温听檐突然从睡梦抽身,像是被惊醒一般,手指不安地动了两下。
系统在他的识海里,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只是它现在不敢看到底怎么了,只能在温听檐脑子里面问。
【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虽然只在这个宿主识海里呆了一天,他也能察觉到温听檐的情绪不强,这种鲜明的气愤还是第一次。
温听檐半睁开了眼睛,过了片刻,在心里冷漠地说:“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而已。”
他一副不想深聊的样子,系统害怕他再来一句‘你再窥探我的情绪,我就自毁识海’,自己先溜走了。
应止静静地睡在旁边,眉眼俊气锋利,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可他乌黑的发丝却浸过来,和温听檐的银发混在一起。
他的手还放在一边,温听檐伸出手去碰了一下应止的掌心。
指尖在那里轻轻划过,如蝴蝶一般稍稍停留了两秒就收了回来,随后温听檐重新闭上了眼睛。
在识海里面无聊到和自己玩游戏的系统,突然抬起了头,感觉到温听檐的情绪好像又平静了下来。
等第二天温听檐醒来的时候,应止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支起身子,就看见摆在床边的玉佩。
上面的绳子已经被换了一根新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温听檐垂眼看了良久,最终伸出了手。
……
应止就在楼下,听见了脚步声转身过来,看见正从楼梯上一步步下来的温听檐,而对方的腰间正挂着那个换了绳子的玉佩。
温听檐昨天那个样子,他一看就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天一早就去换了一根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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